顾延章在这一处坐到下午,同顾平忠父子吃了一顿晚餐,这才告别而去。
饶是他城府再深,被自家儿子如许在背后捅刀子,也有些经受不住。
顾延章陪着两个族叔待了两天,每日虚头敷脑,没一句端庄话,实在早非常不耐,因不晓得对方究竟葫芦里卖的甚么药,只得按捺住了,好生候着。
顾平忠满面严厉,道:“上回席间不是同你说过,你八叔现在正在忙征召脚夫的事情,现在延州人丁希少,凑之不敷,因你才去登了户籍,又未将你爹娘他们报亡故,州中还是把你家做一等户,他们便把你的名字登上,叫你去服脚夫。”
顾平忠帮他打圆场,道:“……在办征召夫子,你八叔脚不沾地的,因是你来了,托你的福,我才得同他吃一顿饭。”
顾平礼道:“无事,可贵给你拂尘,我的差事已是交清了,人选已定,只差七八个,剩下这点子人,我交给搭手去凑,再不管了,只好生返来歇一歇,我们叔侄好生吃一回席!”
顾平礼也一样是皱着眉头,道:“前几日我忙着分拨征役,差不离了,就没再去管,将剩下一点子尾巴交给搭手去做了,本日他把交去衙门的票据给我了一份,我才见着你的名字――你户籍登得太巧,正君子凑不敷,你搭了上来,被他当作充数的,交去衙门了。”
顾平忠一口老血涌上喉头,被他硬生生压了归去,一个没忍住,张口便斥道:“你晓得个屁!”
――这便是那一回把一艘象牙船夹在腿间,摔成两边,被顾平忠揍了一顿的余子顾思耘。
顾平礼措告别事不如顾平忠纯熟,瞧着非常怠倦的模样,他一面吃,一面同席间二人说话,有几次说到一半,本身就接不下去了,好一会儿才反应过来,解释道:“这一阵子实在太忙了,脑筋有些反应不过来。”
次日晚间,他依约上门同两位族叔吃席,席间并未见到顾思耘,只得了个解释,说他染了风寒,在背面养病。
又要拿话来压他。