延湄拿在手里,几近是一刹时便晓得这该当是当初,他们在远香堂前面亲手种下的那片桃树。
第二日一大早儿,傅家又办理了很多东西送进宫来,固然延湄这里甚么都不缺,傅夫人还是放不下心,问延湄可需提早几日进宫。
“是”,唐氏笑道:“怀元儿的时候,酸梅子不离口,当今再想想,牙都要倒了。”
耿娘子笑起来――下半晌诊定喜脉,全部赤乌殿都处在一团喜气中,按说该当即报与皇上,但火线旨意还没有返来,不敢冒然谴人前去,只能让刘院正先知会了傅长启,才一个多时候,傅家便送了好些东西进宫,傅夫人更是恨不得立时见见自个儿闺女,又顾及一月就这一回,随车在宫门口绕了一大圈,不得已望眼欲穿地归去了。
傅夫人除了行动慢,说话已没之前那般受阻,一见了延湄便将她搂在怀里,说:“真好!真好!”
桃叶满脸忧色,下半晌的冲动到现下还没有减退下去,偎在脚榻旁,小声说:“娘娘睡不着?那可不成,刘院正交代了,要早睡才好。”
“不硬”,延湄身底下铺了三层褥子,软得想打滚儿,侧过身来,看她与桃叶。
她们一走,延湄就蔫头耷拉脑的,今儿早晨宫里要拜月祈福,实在很热烈,可延湄觉着特别冷僻。
傅长启送个信想体贴体贴mm还被嫌弃了一番,只好依着延湄,摊摊手先行辞职。
等我返来。
延湄看着她笑,唐氏带了很多果脯来,另有梅子汤,都是这些天自家做的,酸口,一样样拿出来给耿娘子和桃叶交代,又悄悄问:“娘娘但是嗜酸的很?”
“皇上如果晓得,指不定要欢畅成甚么样儿。”桃叶抿嘴乐,“到时怕都舍不得娘娘走路了。”
延湄迫不及待,她不能私行召见外亲,但傅长启现在来定是有萧澜旨意,因让人快些将傅长启带出去。
――按日子算,雄师该当已到濮阳,恰是两军厮杀之际。
傍晚,玉轮露了个头,渐渐升上来,女官带着内侍们设好桌案,两位太妃也一并来与延湄拜月祈福,求的都是皇上圣体安乐,此次能大胜还朝。
延湄靠着抱枕不说话。
一张薄薄的纸上,恰是萧澜的亲笔。
相较他们,延湄反而最淡然。
延湄点头,“沐浴,睡觉。”
桃叶只得又换了几卷书来,“娘娘要看书么?”
傅长启笑着将怀中的木匣呈上,他晓得延湄有了身孕,前几日未得见,一向惦记取,趁空儿忙问:“娘娘身子这几日可好?”
不过耿娘子晓得,她心头必定也藏着欢乐,睡不着觉想同人说话,这便是最较着的了。
――自打今儿下午刘院正诊完脉,赤乌殿里的东西已换了一大半儿,上夜也变成耿娘子和桃叶两小我,以免稍有个照顾不到。
湄湄吾妻
这个时候请见,定不是平常事。
“嗯”,半晌延湄转头看看她,也认同她说的有理。
信到时应恰是中秋,澜哥哥今次不在,然答允你,今后每岁中秋俱在你身边,与你共守一轮圆月。
一大早进宫,直呆到申时女官来提示第二回傅夫人才一脸不舍地分开,延湄起家要一并送出来,被傅夫人阻住,她只好乖乖坐归去。
树枝是新折的,路上虽担搁几日,闻来却仍有木香。
谨遵皇后娘娘叮咛,未敢负伤,放心。
“再过几个月便显孕相了”,耿娘子柔声说:“就是眼下,娘娘贪睡、嗜酸这些也都是身孕闹的,过阵子没准才短长呢,不过不怕,闹得越短长,将来小皇子越精力。”
濮阳前几日下了雨,春季风凉,金陵想必尤不足热,记得我叮嘱的话,不准贪凉,不然归去要罚你。