但是主子都没说甚么,他这个做主子的更没资格嫌,只担忧待久了萧澜会头晕,正搜肠刮肚地想着拿甚么由头劝,有小寺人来报了一声,花生可算找找了救星,忙禀道:“皇上,陆文正陆大人前日述完职,今儿进宫,正在敬思殿等着面圣,宁王殿下方才也来了。”
萧澜笑笑,贰内心晓得,濮阳那边真正想问的应当是延湄,但现在身份已大有分歧,他们天然不敢提,只能绕着弯子问工部。
敬思殿就在武英殿正北,中间连了座丹陛桥,萧澜打北门畴昔,宁王萧真和陆文正都在殿内候着。
陆文正之前倒是远远见过萧真一两回,但萧真没留意过他这号人,此时打量几眼,瞧着是挺慎重,因也不抱怨了,笑道:“多谢皇上体恤。”
闵馨当今也入了太病院,宫中本来就有医女,她倒也不算刺眼,加上她几近只听延湄调派,连太后那儿去的都少,还挺轻松。
花生站在殿门处,内心头已经转了好几个圈了,方才被打了脸,正揣摩找个甚借口往皇后那儿跑一趟呢,萧真就来了这么一下,贰心说王爷您真是个好人,承诺一声,从速就往赤乌殿跑。
萧澜进了武英殿,一屁股坐在龙案后,冷眼盯着殿中的金砖入迷。
萧真一听乐了,起家给萧澜行了个礼:“臣谢皇上,谢皇后娘娘。”说完他另有点儿奇特:“皇上怎神采不大好?这些天太劳累。”
萧真无法道:“我畴前没发明自个儿干过这么多不着调的事儿呢。”
陆文正一礼,他要禀的事情已经说完,稍立半晌,便先行辞职。
萧澜又问了些颖阴的事,陆文正返来时韩林让他带了封信,说的主如果那边的铁器和一些杂七杂八的,萧澜看完,陆文正顿了顿,道:“臣返来之前也去了颖阴一趟,随韩大人运了批铁器送到濮阳军中,军中正在赶制兵器,叫臣代问问工部是否有新图样?”
过了一刻钟,打了个来回。
萧澜咬咬牙,回身蹬蹬蹬沿着丹陛又上去。
萧澜一口气噎在嗓子,又问:“皇后在做甚么?”
萧澜打量他一圈,点头道:“回京就好。”
故意提示萧真一句,可又不大好说,何况他本身这儿还没捋顺呢……如许一想,他找到个好由头,看了花生一眼,叮咛:“去赤乌殿问问。”
萧澜背脊不由自主挺直了,嘴上淡淡的,“皇后如何说?”
见他像是还憋着火,又小声说:“也许娘娘已遣人来了,但去的是敬思殿,没见着您。”
陆文正躬身,又道:“只是臣族中这位长辈,腿脚不风雅便。”
一边写一边发狠,心说,你给我等着,等过几日的……
……内里临时没见着旁的、赤乌殿的人。
直到一级级级石阶走完,半、个、人、影、也、没、有!
花生磕巴:“回皇上,没、没旁的。”
他抿抿唇,在殿门口打个磨脚,又背动手踱出来,眼睛四下一扫,没看着人,他咳两咳,沿着汉白玉的丹陛一阶阶往下走,走得慢,一面走一面悄悄眯着眼睛望。
――这位陆二老爷名陆潜,就是当年“陇西双壁”之一,太和帝在位时,曾有很多人保举过,陆潜当时还不及弱冠,进京面圣,可厥后不知如何就没了声气,及至陆家迁入京中,也一向深居简出,萧澜让人查时才知,原是换了腿疾。
萧真哈哈乐,他刚进吏部不久,实权还没摸着呢,能有甚么好参的?不过是碍了旁人的眼,最多也就是拿些不上道的事情做文章,他也不焦急,一封封渐渐看。
萧澜:“说。”
这倒怨不着他,延湄在内殿,这也不是天大的事,用不着劈面叨教。
萧澜:“……从速回你的王府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