并且,不但闵馨到了,连宁王萧真也来了。
刘院正看着方剂,道:“恐得检察下老夫人的伤势。”
傅济忙道:“王爷能来,府中已是生光,只是内人卧病在床,有怠慢之处,还请王爷包涵才是。”
萧真也不知傅夫人病情如何,只得不说话了。
兄弟二人忙在前头带路,延湄带着幂蓠,过了外院摘了,脚下更加赶得急,垂花门的门槛子高,她绊了一下,差差扑倒,还是萧澜勾住了她的腰才让人站稳。
延湄用力儿点点头,紧紧闭着嘴唇。
闵馨就差没一个高蹦起来,告声罪,抬腿就往外跑,还没等出王府,萧真就拉了马出来,皱眉说:“跑那么急何为?本王送你去就是。”
她没求成,今儿只能硬着头皮去,特地赶了个大早,想着萧真要上朝不在府里,可比及一看才知――宁王殿下本日轮到沐休。
“的确受过外伤”,傅济让唐氏去将前两位大夫所开的方剂都拿来,又道:“是月前的事了,但当时大夫诊治过,又服了半个月的药,已好多了,只是不知为何前日忽头晕起来,一下便昏倒不醒。”
一屋子的人都在,萧澜却也不避讳,扣着她的脖颈儿把人揽进怀里,延湄一声不出,脸贴在他的心口,听他安稳而有力的心跳,听了半晌,心神定下来,抬头看他。
延湄看着他,说:“嗯。”
傅夫人便躺在这床帏里,眼睛紧闭。
傅济本日本没期望着延湄能返来看看,早朝后单只是去求个旨意,想让宫中的太医来给傅夫人诊治,不成想圣驾亲临,府里人呼啦啦跪了一片,傅长风和傅长启也从速从内院里迎出来。
傅济勉强稳着神冲她点点头,延湄抓着他一边袖口这才进了屋。
眼下远不是能回府探亲的时候,因此此次出宫分外低调,只带了几十禁军扈从。
萧真斜着眼睛,有端方,不该看,但他还忍不住偷偷瞄,等延湄带着闵馨出来了,他一拍大腿,道:“瞧瞧,本王走得急,头一回到老国公府上,竟空动手就来了。”
“莫拘着礼了”,萧澜表示起家,道:“朕命了太医来,先诊脉再说。”
前些天还问了一嘴,正筹算进了腊月,朝廷沐休,寻一日让傅夫人进宫会亲,怎一下便这般严峻了?
闵馨躬着身领命,偷偷觑一眼傅长启,见他面色安静,不辨喜怒,一时候心中委曲和抱怨更加一层,眼睛蒙了泪,忙用力儿咽几下嗓子,站到延湄身后。
延湄被他带着坐到圈椅上,像是回神了,眼睛紧紧盯着太医看。
延湄身子有些发僵,萧澜拉了一下竟没拉动,便俯下身子,拢着她的背拍一拍,说:“没事的,有太医在。”胳膊环过她腋下,半扶半抱的把人拽起来。
他上前拉延湄的手,轻声道:“先叫太医看看。”
一起无话,行至正房,低等的丫头都躲避了,唐氏叩首施礼,延湄也顾不上扶,穿过明间的堂屋往寝室去,她一起赶着步子,到了阁房的隔门处却停了,看看傅济,说:“阿爹。”
延湄嘴唇微微张着,愣愣转过身来,傅济看着小女儿,一时说不出话,萧澜也有些料想以外――早前傅长启从濮阳走时,说过接到家中来信,言傅夫人病了。他当时想应大半是急的,等傅长启带了动静归去,过些光阴便能好。
傅夫人的房里延湄出嫁前来过太多回,眼下虽已贵为国公府,可除了多出几件安排,屋中并没有太大窜改,乃至回文锦的床帏还是延湄回门时换的。
傅夫人半点儿动静也没有。
现进了定国公府,她真是想哭,被傅长启看到她与萧真一并过来,会如何想?特别,还是当着统统傅家人的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