叶连翘将祁氏领到储藏药材的隔间,本身并未出来,只站在门口,让她开了柜子,取了些蛇床子、地肤子和苍耳子,少不得又叮嘱她一番。
叶连翘倒也没否定,笑道:“眼瞧着时候也不早了,我去碰碰他,倘若他能走,便好同他一块儿归去。”
叶连翘点一下头,对着苏时焕也暴露个浅笑来:“苏四公子忘了,我的铺子就在通达巷。”
叶连翘略有点绝望。
苏时焕含笑摆手:“那么我也不迟误你的事了,卫夫人自管去忙,待年后得了空,再请你和卫都头一同饮茶,毕竟我们也算是朋友,该多聚聚才好。”
“多谢您,还过得去。”
苏家谁都晓得他与大夫人的干系不睦,倘若他返来二话不说,抱着棺材哭个天昏地暗,那才惹人思疑吧?
叶连翘暗自感觉好笑,同时又觉,苏时焕的反应实在很公道。
叶连翘下认识地今后退了一步。
“是。”苏时焕应道,“想必卫夫人晓得,前些日子,我家出了些事,家母……现下这事儿虽算是畴昔了,到底家中另有些乱糟糟,我纵是不喜在府城呆着,现下也不得未几留半晌。”
“那……苏家那事,过后没再找程太守闹?”
“无妨,不过是顺嘴问一句罢了,卫夫人别往内心去。”
“或许有些冒昧,既然卫夫人这是要往自家铺子上去,不知你那边,可现成有些晚蚕砂?你晓得,现在的气候,这东西不好找,也不知是如何,我家里的铺子上竟缺了货。何况城中的药铺也都停业,我急要做一样东西,需些晚蚕砂使,卫夫人手头如有多的,可否匀一点与我?”
祁氏听得很当真,一字一句皆记了个清楚,鼓掌笑道:“妹子你放心,闺女是我身上掉下来的肉,我哪有不严峻的理儿?等过上9、十个月,子天然就晓得啦!喙,真不知该如何谢你才好,这大寒天的,你又有了身子,还带累你同我走一遭!”
祁氏风风火火,将那几样药材往怀里一揣:“东西也拿齐了,咱从速离了这儿,我送你归去,把你踏结结实交到卫大娘手里,我也就放心了。”
……
甚么态度!
说得跟你亲眼瞥见一样……
她想了想,偏过甚去问。
“哎行了行了,咱俩也别老在铺子里呆着了,你婆婆可叮咛过,让你不在药材堆里久留,这气味闻多了,也的确对你不好。”
“真是巧,卫夫人如何在这里?”
“嗐,我哪儿弄得清楚这些个?不过是,我男人在衙门里当差,有些事,他返来提那么一两句,我也随便听那么一耳朵,搁在平常也想不起来,今儿见了真人,才恍忽有些印象。”
叶连翘抿唇点头,也与他酬酢:“您是几时来的府城?本年是预备在府城里过年了吧?”
祁氏一努嘴:“我男人说,我就听着,他不说,我也不好问,毕竟是衙门里的公事嚜!不过我估摸,他们也闹不出来甚么花儿,城中统统的郎中都说不出个子丑寅卯,他们再闹,又有何用?”
“那也行。”祁氏大大咧咧道,“可要我送你?”
叶连翘回身冲她一笑:“嫂子也晓得他?”
歇假之前,夏青和阿杏阿莲将铺子里里外外打扫了一通,四下里干清干净,除了有些冷以外,就再无其他不适。
这话说得一派开阔,仿佛无可坦白,他悄悄一笑:“说来,也真够叫人头疼,畴前府城的买卖,大多数由家母亲身过问,俄然出了这等事,大家都手忙脚乱,竟无人在这上头花心机,我便不得未几体贴着些。只是,这府城里的买卖,毕竟不是我做惯的,不免摸不着脑筋,叫人焦头烂额,不然,我该早来同卫夫人问候才是。”