杜仲悄悄拍着她,“德公公在太后跟前服侍,经常能得些犒赏,另有底下人的贡献,手头还算余裕,吴峰说他每隔两个月都会托人送银子归去,家里倒是过得去。”
五军都督府管着军籍,户部管着民籍,而兵部武库司管戎器、符勘、尺籍等事。尺籍含着勾军,就是追捕私逃的军士、或者抓不到逃兵用家里年幼儿男顶名等琐事。
易楚便问:“可选定了人家?”
易郎中自从娶了画屏,倒是把先前爱好的书画都重新捡起来了,稍不足暇不再捧着医书看,而是在书房里念会诗文,画会儿画。
杜仲取出帕子替她拭拭泪,“他是内侍,等闲不能出宫,除非下次你再去宫里,那也得避了人才好……内侍不得与朝臣勾搭,稍有不慎,怕替他惹来费事。我前次去乾清宫见过他一次,可他穿戴内奉养侍,只扫了一眼,没敢细瞧。如果再有机遇晤到,我争夺暗里跟他说几句话。”
易楚点点头,如许应对不算太好,可也不算失礼。
卫珂本来就没希冀她,只是感觉跟她说说话内心挺舒坦。
卫橡家中另有爹娘,筹算跟着卫珂做几年买卖就回籍奉侍白叟,那么需求把军籍勾掉,别的换成民籍。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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卫珂比易楚小半岁,也已经十七,该筹措起来了。
画屏满足地叹着气,“都说是苦夏,我这夏天倒是能吃能睡,先前还闻不得油腥味,现在是瞥见鱼虾就馋……娘每天给我炖鱼吃,每次都让阿珂宰鱼,阿珂一天到晚抱怨身上腥气重。”
杜仲送得礼投了易郎中的爱好,倒比易楚的更合情意。
画屏“嗯”一声,“本来就感觉八~九不离十,大前天先生又评脉,倒是瞧准了的……娘让阿珂跟你说说,先生拦着没让,说过不了几天就见到了,特地为这个跑一趟不值当的。”
这个忙,易楚也帮不上。
杜仲内心软得几近要滴下水来,情不自禁地低头噙住了她的红唇。
画屏道:“我把之前的裙子腰身剪了,归正不出门在家里拼集着能穿,倒是要费事你给娘做身春季穿的衣裳,另有阿珂,娘现在托了吴家婶子给阿珂相看媳妇呢。”
而俞桦,这几年一向跟着杜仲倒是不舍得分开,情愿留在府里当管家。杜仲不欲拿他当下人,想给重新换过户籍自主流派。
“我免得,不消白不消,”卫珂笑一笑,从怀里取出只匣子来,“看在你一片孝心的份上,这个就赐给你。”
杜仲看着她的目光充满了赏识。
可画屏说过,女眷间的这类来往看着就是议论点风花雪月或者柴米油盐,可也能从中探知朝政的意向,偶然候乃至比男人的动静还可靠。
就怕偶然中说错话获咎了人,平白给杜仲树敌。
易楚责怪地斜他一眼。
易楚跟画屏叽叽喳喳地说了半天话,便要去厨房帮着卫氏做饭,刚出门就被卫珂喊住了,“不消忙活,今儿叫了席面,中午就送来了。”
他们是明威将军培养的亲兵,并非杜家下人,之以是跟从杜仲,是念着旧主的恩典。可再大的恩典也经不起天长日久的消磨,等他们感受恩典还得差未几了,就会生起背主离心的动机。
“充足了,”杜仲密切地刮刮易楚鼻子,“共有十九人,需三千八百两,这些也得先从你的嫁奁银子里出,行不可?”
易楚与杜仲便告别,一前一后地往白米斜街走。
卫珂重重地“哼”了声。
易楚便问:“已经看出来是弟弟?”
吃过晌饭,画屏身子重,每天都要歇一会儿,卫氏上了年纪夜里睡不好,中午也得补觉。