午后的醉月楼高朋希少,不比夜间热烈。虽这一处风雅独到,是平常烟花酒楼不成对比之地,可也只是好了那么一点。
太子前脚刚走,后脚红鸾便开门出去,人还未至,倒是先刮出去一阵香风。配房中,沉寂如水,秦傕一改方才的脆弱样儿,负手立于窗前,看着太子府的马车垂垂驶出视野,眼里目光冷冷,不屑地自鼻中收回一声哼笑。
“就让我帮你养着她们,等你有机遇了,再去靠近?”太子听罢,了然一笑,将他未说完之话道了个洁净,“我还当多大事呢,帮个小忙罢了。只是,又为何是为兄这里最安妥?”
太子摆摆手,甚是谦善,很有为人兄长的气度:“你呀,只缘身在此山中罢了,算不得我灵光——话说,皇弟本日约我出来,到底所为何事?不如快些说了,我也好分开这烟花之地,免得落了闲话。”
一说这事儿,秦傕就哭丧起了脸,连连感喟:“可不是吗,皇兄那日也来喝喜酒了,想必也晓得在府门前她当着满大街的人,号令着不准我纳小妾。我这个王爷,算甚么王爷……要不是她忙着教她那侄子习武,今儿可溜不出来。”
秦傕瞅瞅她送过来的茶水,端起来放在鼻下清嗅,眯上眼睛,沉默半晌,道:“嗯,还说不敢偷听,听得如此详细。”
可不就是名正言顺么,孩子在家时好好的,到了你恒王府就抱病,人家把人带归去你还美意义拦着不成。
太子含笑着只是又为他斟了一碗,眉间稍又一紧:“听你方才与那女人说的话,恒王妃竟是个妒忌成性的?”
秦傕提到这个,又是埋头感喟,表情降落得很:“唉……这几日兄弟我过的日子……说出来皇兄可别笑话——刚结婚第二天,她就强行掌了中馈,将我那傅姓总管赶回家去了,现在在府中她可谓是一手遮天,说一不二,我几乎挨了她的揍呢。”
秦傕听得事情妥了,便是畅怀一笑,乌云转好天:“嗐,那么两个大美人儿,给谁我都不放心。皇兄和太子妃鹣鲽情深,总不会还瞧得上她们吧。何况,太子妃和我恒王府那蠢妇,本就不对于,必然会帮我看好人的。”
“送去了?!”轮到太子不解。
兄弟俩谈笑一阵,因太子素不来这类处所,也不肯多留,不消一会儿便草草道别,再三承诺必然将那两个美人安设好。
“你且说来听听,若为兄能帮,必然帮你。”
秦傕饮尽茶水,皱了皱眉,顿时周身裹了寒气:“可本王却不晓得,本身的王妃,除了报仇,可曾放了本王在内心。”
“王爷的事,定然是办好了吧。”红鸾却不怕如许严厉的他,兀安闲案前坐下,取了茶具,“奴家多日不见王爷,怪是驰念的,想必王爷也驰念奴家的技术。”
秦傕听完,仰在地上摆了个大字,完整自暴自弃了,仰着天花板长叹:“能劝她甚么,我可不想再挨揍。”
红鸾咬唇,略有一怔,随即开解道:“一叶障目不见泰山,王妃总有一日会明白,除了报仇,还别的人和事称得上首要。”
说着,凄惨痛惨地抹了两把眼泪,声音哽咽似是再难说下去。
太子蹙眉,略有震惊,无法道:“为兄固然怜悯你,却不好插手你的家事。你快说,本日约我出来,难不成有何事想要我帮手的?”
秦傕欺身上去,又捏捏她的脸,再三承诺,又磨蹭了好一会儿才不舍地放她走了,刚转过身就对上太子一张高深莫测的脸。
红鸾点头:“奴家可不敢偷听墙角,那里晓得好不好。不过看王爷面色平和,想来事情是办好了的,那不就即是说,王爷演得好么。”
红鸾被无情戳穿,倒是半点也不惊骇,嘻嘻媚笑,眼睛弯成了新月儿:“王爷甚么都晓得,说实话还是谎话不都一样。”