但是现在,仿佛分歧了。
这份诏令一出,秦坤再无翻身能够。
“儿臣知罪。”
“你不敢,你另有甚么不敢的——来人,服侍笔墨。”
“儿臣不敢。”
秦傕下笔有风,字字苍劲,仿佛刀削斧凿,力透纸背,那里另有埋没锋芒时的中庸。他从入殿起,就晓得会迎来天子的一场大怒,不管天子如何骂,但结局已定再不会变。
天子没理他,吃着宫人送来的药膳,将他晾了好久。细碎的光芒透过窗户照出去,映在他的头发上,本来只是鬓角泛霜的发,恍忽间已成了斑白,被光芒一照,显得好生衰老。
天子说完,喝了口茶,在嘴里含了参片缓了好一会儿,才接着缓缓道:“第二份圣旨,也由你来写。”
“去吧,你们伉俪少在朕跟前碍眼。”天子挥挥手,再不想对付他,扶着寺人回床上歇息去了。
御前宫人无不惊奇,陛下有此定夺,可不就意味着……
“儿臣不敢!”秦傕叩首,“相反,父皇现在要杀儿臣,只需一道口谕,儿臣无权无势无死忠簇拥,没法像太子那般豁出去。”
反倒是御前的人,暴露了惊奇的眼神,想是不明白天子的态度为何窜改得那么快。先前不还是惹得龙颜大怒么?
秦傕笔下一顿,不知是没想到会有这等诏令,还是心生感慨,长久的顿了半晌后,将天子的口谕一字不漏地写上明黄的圣旨。