且说贾琏跟里头混闹够了,贾赦另有奇宝要与好友观赏,就让小厮们把贾琏轰了出来,贾琏恰好趁机脱身。既来了又走,还得往邢夫人跟前应个景儿。刚到外屋,就被一丫头拦住了道:“二爷请留步,太太这会儿刚歇下呢。”贾琏醉眼乜斜,嗤笑一声,又觑眼看那说话的丫头,恰是好韶华,身材倒也窈窕,只是那脸过分普通,遂冷哼一声,扬声道:“给太太存候了,老爷另有旁的差事交代,不便久留,还请姐姐传达一声。”那丫头淡淡脸道:“不敢担二爷如此称呼,二爷请吧。”贾琏这才斜了歪步地往外去了。
平儿正领了凤姐的命回屋子取东西四下送人,远远见贾琏迈着醉步返来,她心知这位爷的脾气,如果见本身在屋里,恐怕得不了好,到时候又惹得凤姐不快,真是赔了夫人又折兵。心念电转,对丰儿道:“几位女人那边你们送一趟,完了就去回奶奶,剩下几处我送去。”丰儿承诺了声便去了,平儿也领了人往外走,只留了两个刚留头的小丫头看门。她几个脚步缓慢地往另一头去了,这一头贾琏回了院子,却见冷冷僻清,便寻了人来问道:“你奶奶去哪儿了?”那小丫头刚得了平儿的叮嘱,忙回道:“奶奶今儿跟太太接待几位夫人,恐怕晚餐后才气返来,平儿姐姐丰儿姐姐她们几个都领了差事出去了,完了还获得前头服侍奶奶去。”贾琏怒道:“服侍奶奶服侍奶奶,爷就不消服侍了?!”见一屋子大丫环都走个洁净,真是一腔邪火没个可泻处,灵光一闪,忽又一喜,对那小丫头道:“你去胡天家看看,若胡天媳妇在,你就说二奶奶让她来回个事儿。”说了又从荷包里取出个莲开并蒂的玉佩来,道:“你把这个给她,她就晓得了。”那小丫头领了命就去后街胡天家里,正巧胡天媳妇在家,那小丫头便道:“胡天家的,我家奶奶让你回事呢。”胡天家的正摸不着脑筋,那小丫头把玉佩往她手里一塞,那媳妇子低头一看,立时了然,便从桌上拿了两块糕点递给那小丫头道:“你且等等,我换了衣裳就同你去。”说了进屋里里外外都换了,才跟了那小丫头往院里去。
待邢夫人睡沉了,那服侍的丫头里一个给另一个使个眼色,俩人悄悄退了出来。阿谁道:“方才你如何不让我说话,明显就是我一开端说的阿谁!”另一个淡淡道:“说这些做甚么,就显你能?太太就是这本性子,信过哪个,你能卖个甚么好来?你啊,还是安生点儿,别到处想显出自个儿来,到时候落不得好。”阿谁不乐意了道:“你这话甚么意义,我又没做错甚么事儿,如何到你嘴里就没个好了?若不是仗着你姥姥是陪房,谁听你的话?!”阿谁淡眉淡眼的丫头叹了口气道:“这话旁人也就内心想想,就你会说出来!我是当你小我儿,才跟你这么说的。我们这府里,越不显出本身来的才有好日子过。你想想太太身边的那几小我儿,流云、粉桃、吉利、美香……现在都在哪儿呢?你本身想去。”说了还是淡淡地神采,顾自去了,她也不往屋里服侍,只在外屋轻手重脚打扫擦抹。