孙大宝好不轻易停了筷,问道:“如何另有牛肉汤了?这是绿豆粉鱼儿?吃着又不太像。”
嬷嬷跟闫嬷嬷几个也点头,“是这个理儿。”
李纨这才晓得王夫人这一通邪火的来源,因笑道:“这旁人加官进爵太太也要活力,这可那里气得过来?再说了,这事儿再如何也归户部管,那些东西还不挑地,连个水利都省了,实在没有老爷的事,我们那里就能掺一脚了?”
闫嬷嬷点头道:“太太实在想过了。”
常嬷嬷点头道:“这还真是个事儿。庄上那么些人,拿这个充了粮食,也能吃掉很多吧。”
小二刚听了巧娘子的话内心先算了算,才笑道:“刚还说我们那摊子如此买卖不好了呢,可巧有了这个。娘先跟大管事打个号召,我这两日寻了庄主和彭管事说去,这大寒天卖这个,准定好卖,且我们另有辣茄酱呢,夏季里吃了多和缓。”世人都道是好主张。
又提及新粮来,许嬷嬷想起之前计良带了人来问东问西的模样,三年的数量可不必然真要种三年才有的,却不会把这话说出来。
孙大宝问道:“小五呢?”巧娘子道:“死活闹着要跟他二哥去看摊子,就让他去了。”
便笑对世人道:“旁的我不晓得,归正我们是承了这些东西的好处了。”
小二道:“这一斤番薯能出多少粉便条?”
李纨笑道:“如此说来,我倒宁但是太太是特特寻我不是来的,若果然根底里是那样心机,今后谁也没个安生日子过了。”常嬷嬷几个也不由点头。
李纨听了风趣,便问:“不是说厨上事儿安逸了?如何巧娘子又被嬷嬷拐去弄这些东西,这不是彭巧伉俪俩的事么。”
巧娘子道:“你又捣蛋!淘漉英粉的时候费些力量,以后跟做粉漏子一样,也没甚容不轻易的。捞出来晒干了能放好久,光那粉晒干了也放的住的。”
贾政养着的清客们,虽无多少政务本领,却最是好动静清谈的。闫铭出去一趟,没一顿饭工夫就原话学给了闫嬷嬷。
许嬷嬷摇点头道:“卖不上甚么价,也卖不了多少。本年收成都不错,镇上米粮足着,这东西虽新奇,也不过尝尝罢了。”
常嬷嬷听许嬷嬷夸奖,拍了手笑道:“那还用说,可不是名师出高徒。”
巧娘子点头道:“前头的都好说,背面搅粉团子没有点数做不来,得厨上的人才成了。”
李纨笑道:“拿不出婆婆款来不是更好?有道是,冤冤相报何时了。”一句话说得世人都笑。闫嬷嬷见如此,自也不再勉强。
回了院子,常嬷嬷跟素云都一脸忧心,李纨也不待他们扣问,就把事情都说了。闫嬷嬷从速让闫铭去外头寻贾政的清客相公们探听。不一会儿世人才晓得,原是比年天时倒霉,粮食歉收,虽有大商行们从番国倒运米面以解燃眉之急,毕竟不是悠长之计。
世人听了往细里一想,不由大乐。旁人凭了甚么东西得了好处,这东西本身也沾着点过,就如同那好处是从本技艺里夺走的普通。真要如许心性,这日子也没法过了。
现在这一秋收,又有先前彭巧那还租子的说法在,哪家不种上些番薯土芋的。这一收上来,家里有粮了,天然都在家吃。饭堂再便宜,也得付现钱,对庄户人家来讲,一文钱也是钱呐。自家地里刨的瓜薯,又不消耗钱,蒸熟了就能吃,也便当。这么一来天然来饭堂的就少了。”
许嬷嬷摇点头道:“这还真不好说死了,一码归一码。这饭堂是安逸了,可彭巧收了一堆番薯土芋的租子上来,这东西可不比谷子麦子,晒干了能放些年,顶多算个陈粮到底放的住。可这些东西水性大,不经放,若再没个得当的体例,恐怕到时候都得烂在屋里,可就白收这一回租子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