周姨娘仍笑着:“茶艺这一项,老爷是顶喜好的。只是光这个还不成,这衣裳配色,金饰簪戴,乃至言行举止,都要学过。倒是不时候刻要在乎着的。若学成了,怕不是要全部脱胎换骨呢,去也要累得脱层皮,你可情愿?”
又说贾政走后,王夫人又把袭人叫出来说宝玉的事,好生查问一通,才放她走了。袭人这才得空寻金钏儿说话。
贾政道:“天然在外院,恰是里头待得不成器,才要往内里管束去。”
贾政进了屋,见只彩霞在王夫人跟前服侍着,便开口问道:“如何传闻你前次撵走的丫头又返来了?不是说了去凤起书院了吗?”
周姨娘点点头:“你莫要瞒我,我今儿问你句准话,你今后可想如何样呢?”
贾政摆摆手道:“你那里晓得!那书院根深树大,了不得的权势。只是我们却同那头素无来往的,唉,如果四mm还在……”低沉了会子,才又捡起话头,“倒没想到另有如许奇事,竟有个丫头进了里头去了。今后若能以此牵了线,到时候让家里她们姐妹们能进那书院一年半载的,都是了不得的好处!现在也还细说不得,你只记着这话吧。”
宝玉便道:“是了,如果真打雷,你们今儿都不准走,全在屋里陪着我才好。如此,如果一个雷劈下来,便是成灰成烟,也不枉了。”
贾政听了拈须沉吟,这回痛打宝玉,顶头上天然是他同忠顺王府伶人胶葛不清的事,燃烧的倒是有人道他“淫辱母婢”。现在听王夫人一说,目睹着是被人点的灯,不由得面上有些发紧,内心另生了恼意。便道:“我看环儿也很该好好教诲教诲了,你夙来心慈手软,使不到手腕,却对于不得他那脾气。听我的,给他寻两个短长嬷嬷来,过两日另给他置个院子吧。”
芽儿拧了眉道:“姨娘我不怕,只要别再挨饿受冻,不要再被卖来买去就成了。旁的我都不怕。”
玉钏儿晓得金钏儿现在顶烦旁人同她论及被撵的事,偏方才袭人被她撂话一反口就整咬在这一块,可不就炸毛了。内心想着,嘴上叹道:“你若一向如此,这差也难当了。还要人来哄着你不成?你又是甚么人了!”
周姨娘让芽儿出去,沉了脸把蕊儿留下了。芽儿略抬眼一扫,恭敬着退下了。周姨娘晾着蕊儿半日,才开口道:“你又闹个甚么?!”蕊儿内心委曲,听她问话不由得红了眼圈道:“姨娘没见着,这妮子回回老爷来了就冒死往前凑乎,本日我看她还不见了一阵子,再来时身上就透着股子香气,这下三滥的心机还能瞒得过谁去?!我正说她呢!姨娘倒训我。”
宝玉又嫌热了,让秋纹和一个小丫头打扇,袭人道:“二爷既嫌热,何不往窗下凉榻上结壮躺会子去,非这么腻着,只要更热的。”
外头暴风发暴的,吹得窗格子都咯拉拉响,风声雷声里,偶或传来嚯啦啦咔嚓嚓的声儿,不晓得是那里打翻了东西碰折了家什。紫鹃几个听那动静都感觉怕人,便是墨鸽儿也面上有两分不安闲,只妫柳混若无事,还只笑嘻嘻的。
周姨娘心说要如此又那里只这一条路?只是人丁里只说三两用心言,她既有了那意义,本身多话却于身份分歧了。便点头承诺着,当下就拣着平常服侍人的窍要一一细说了起来。
金钏儿一笑:“今后,你天然晓得我是甚么人儿!”