蕊儿看看周姨娘:“若能放出去天然顶好的了。只是……我们又哪有晴雯姐姐那样运气和脸面。”
贾政听了拈须沉吟,这回痛打宝玉,顶头上天然是他同忠顺王府伶人胶葛不清的事,燃烧的倒是有人道他“淫辱母婢”。现在听王夫人一说,目睹着是被人点的灯,不由得面上有些发紧,内心另生了恼意。便道:“我看环儿也很该好好教诲教诲了,你夙来心慈手软,使不到手腕,却对于不得他那脾气。听我的,给他寻两个短长嬷嬷来,过两日另给他置个院子吧。”
紫鹃犹自迷惑,故意细问却不知要从何问起了。
王夫人接过茶盏递放到贾政跟前,笑着道:“老爷听岔了。金钏儿是之前过分惫懒,也是我纵着的原因,才让她娘来领归去好好教两天。到底打小在我跟前长起来的,过这几日,气也没了,本想叫出去讲说话先。她倒好,先跪着哭起来了。我看着内心也难受,干脆让她还来服侍着。好不好的,还是我本身看吧。老爷说的去了书院的阿谁,是本来宝玉房里的晴雯,做了一手好针线。是给了身契赏钱放出去的,有那样出息等着,我们也没有拦着的事理。”
王夫人只好应了。自从先前贾环拿热油泼了宝玉的面,王夫人就不叫他到跟前来了。又有凤姐的话:“太太,那些夙来黑心烂了肠子的,放到跟前来不晓得甚么时候就咬人一口。到时候是打是杀又有何用了?玉瓶儿都碎了!”王夫人想到当时幸亏没伤着眼睛,要不又如何样呢,自此更加冷待赵姨娘母子。凤姐却道王夫人还是心善,若到了她手里,那里会有如许祸事。
王夫人便道:“另寻个院子倒好说,只是在内院好外院好?”
贾政从王夫人这里出来,又往周姨娘那边喝了茶,略坐了会子,才又往外头忙公事去了。周姨娘送他到院门,才转头回房。一进了屋子,就听本来的小丫头蕊儿正压了嗓子经验厥后的阿谁唤作芽儿的。见周姨娘出去了,才住了口,面上神采犹自蕴怒。
这里玉钏儿从背面出来,把金钏儿拉到一旁道:“你这又是何必?现在她是入了太太眼的人物儿,宝玉身边头一份儿的。你何必挤兑她?得甚么好处?”
袭人气咻咻回了怡红院,宝玉已醒了,正斜靠着碧痕说话。袭人见了面色一敛,心道还真是前拒狼厥后虎。
蕊儿在周姨娘身边待得日子最长,也最得她正视,听她这般慎重说了,便承诺了下来,只想着或者姨娘另有筹算也未可知。
袭人听这话不像,不由得也生了气,便道:“你这是如何了?你内心有气不得劲,说出来我们姐妹们开解开解。只如许说话可有个甚么意义?!”
他们屋里说话,外头模糊能听着两句,说到晴雯时,袭人面色不动,手却紧紧握了拳头。金钏儿在旁一眼瞥见,面上一笑。
外头暴风发暴的,吹得窗格子都咯拉拉响,风声雷声里,偶或传来嚯啦啦咔嚓嚓的声儿,不晓得是那里打翻了东西碰折了家什。紫鹃几个听那动静都感觉怕人,便是墨鸽儿也面上有两分不安闲,只妫柳混若无事,还只笑嘻嘻的。
蕊儿闻言大啐一口道:“呸!我们才没那轻贱心机!”
刚答了王夫人两句宝玉饮食安息的话,外头就报老爷返来了,便同金钏儿、玉钏儿几个避了出来,在外头廊下立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