贾母哼道:“虽则都是我的孙子,环儿那小冻猫子,又有这么个姨娘,实在让人难疼,给不给,给多给少都落不着好,由他们闹去。”
她又在屋里隐蔽处安排寒玉冰晶,凉意自生,不比冰块阴冷,只贾兰的住处却未如之前夏季那般全面安插。李纨的心机:奇珍奇宝,总不如本身健旺来得可靠,现在贾兰又在泡壮骨汤,恰是该受历练的时候。是以那日对黛玉说贾兰正该摔打,倒也不都是打趣。
偏贾兰是个混小子,涓滴没觉出来东屋与本身寝室的天壤之别,亦未作任何抗争,或有偶尔睡得一头大汗,只让闫嬷嬷心疼的不可。李纨将本身的心机与闫嬷嬷说了,闫嬷嬷听了也知有理,只是看贾兰还是夙起晚归的读书,心疼之意却难消减。
李纨又去看了迎春探春和惜春,也各有消暑的物件相赠。特别给惜春的两件寝衣,都是拿冰纨裁的,李纨亲手缝制,技术自不是旁人能比。把惜春美得不可,直道大嫂子公然疼她。
贾母晚间听了鸳鸯所述,感喟道:“年初那两双袜子,我便晓得你这大奶奶是真疼林丫头,公然,此大家想不到的事,偏她想到了,这多金贵可贵的东西,她也都舍得拿出来。对几个小姑子真是疼,便是对宝玉,也没有疏漏的。我就是爱她这大气,这才是大师子的教养。”
领了夏至的赐冰,转眼就要入伏。李纨想着这盛暑气候在庄子上做着毛呢活儿该多少难过,便取了银子与许嬷嬷,道:“我虽不知庄子上现在做活儿的处所,想来也不会有多风凉,这银子嬷嬷取去专门置冰,寻个附近的窨户冰商按天买就是了。”
一觉醒来,天已大亮,紫鹃已清算安妥,出去看黛玉气色,也是欢乐,道:“女人昨日睡得公然好,我听得早晨几近都没醒。”
李纨点头允了。过后许嬷嬷与常嬷嬷提及此事,直道憨人憨福。这李纨只想着酷夏难过,给毛呢场子里的人日日都置冰盆,虽则是分外破钞,也没想到这做工的爱场子里风凉,连中午也不归去了,只在里头做活,这么算来,反倒是赚了。李纨晓得了,又将伏天的冰水钱加到了一个月的,世人天然欣喜,做起活来更不消说。