李纨忙摆手道:“姐姐休要如此说,我虽呆些,也没有傻到根子上。那地步是我娘偷偷留给我的,便是我爹亦不晓得。现在我爹没了,那头更是无人晓得的。我不知旁人要那地步是用来做甚么的,只是既然能让你们府里脱手,想来也是有大用处。在我手里,不过是收点租子罢了,现在山高水远的,收租把守都是费事,当时正想要换了它。”
李纨笑道:“伯母如此说的?”
李纨听了也不由莞尔,略定了定神,对章氏道:“是我失礼了,姐姐先屋里请。”便携了章氏的手进了屋,一时素云碧月给几人都上了茶。
三春姐妹和黛玉都在李纨处谈笑,听贾母处的婆子来传了话,晓得章氏要寻李纨来,不便久留,便都先散了
正筹办喝茶待李纨细细考虑,那里推测听得这么一句,一口茶差点喷将出来。点头道:“你!你……唉,也得会是赶上了我,如果要哄你的银子,也太简朴了些!”
转头对凤姐道:“如此,你便陪着章家太太去你大嫂子院子里坐坐吧。”凤姐忙领命,章氏与世人又略说几句,便告别随凤姐去寻李纨。
李纨摇点头:“我倒不盼着他如何出人头地,只要平安然安的便好。”
章氏心知李纨心眼实在,在这经济事件上更是有限,只是触及到几万两白银的买卖,虽则她是不看在眼里,对于寡居赋闲的李纨来讲,如何也该衡量一番的。
过得几日,公然来报章家太太来访,凤姐迎了略坐,与贾母、王夫人、邢夫人等厮见了。世人见这章氏一身双喜葫芦纹织金紫缎大氅,三镶着万字曲水纹和秋芳流云纹的织金缎边,缀着素面赤金扣和紫玉琢蝉式的领扣,底下倭缎马面裙。头上石榴石蝶恋花步摇,几个赤金点紫晶的钿花。端倪间带着股子豪气,右边脸上单一个笑靥却显出几分暖和来。
甚或,收了直接贩与洋商,一丝货也不在这边出,都无人晓得,天然也无人刺探了。只是你若要疑我是剥皮蹭油的,便自去打理,也是无妨。”
李纨忙道:“我对如何行商之事一毫不知,那茶叶还是因为说本年新茶难卖,才想出的体例。那里想到正合了洋人的脾胃!姐姐且说说,有甚体例可想。”
章氏摆摆手,打断了她,道:“你公然还是这么磨磨唧唧的!我给你们府上递帖子,除了来见你,还能为甚么?”又笑道:“你当国公府的门这么好进呐?若非你在,只怕我递多少帖子也不得出去呢。”
李纨一笑,“不恼,我也更加感觉本身呆了。只是,这日子,呆点好过些。”
贾母笑道:“我那孙媳妇是个好的,本日她那几个小姑子都在她院子里闹她,故未曾前来相迎。你们也是手帕交了,能有个来往,也是极好的。”
李纨笑道:“一来我晓得这点子银子姐姐也看不在眼里的,本日如此大费周章说与我晓得,也是念在我们的情分,如果为了买卖买卖,我这点子东西,且不敷让姐姐出面的,更何况还要与我出主张。我若这个都分不清,才真是不知好歹了。”
章氏沉吟半晌,道:“你那茶叶手腕别致,本年是大赚了一笔,只怕来岁就有人仿着来了。你头一个在乎的也不是银子,只是若被人刺探了,挖出你的人来,倒是不妙。你庄上的料子,我们也着人细看了,恐怕是独一份的,倒不怕仿,还是怕人刺探。”
章氏接着道:“府上衔玉而诞的二爷早已都城尽知,自来季子便易偏疼,何况这么个看似有来源的。我来之前,直想不到你是如何过得,本日看了倒比我担忧的好些。”
说这些,不过是让你晓得我这里的来龙去脉。是以,若你信我,你只将东西都交给我们的商行,这面上是商行,背后站的倒是衙门。也不怕人探听,比方我收你一万石茶叶,只你我晓得是从你一家所出,贩与洋商时只当我是从几处收来的,便不打眼。