绣阁空谷幽兰姬青莲的棋艺,在绣阁的一众真传绣女之间是首屈一指也几无可对弈之人,但是再看这包文正举棋落子虽是气势恢宏但是仍显稚嫩,看着二人自日出对弈到了日中,常常有合围绞杀之形却视作不见,二人战的难分难明。
“师妹可知你我二人皆被禁足的启事?”孙薇薇淡声问道。
船舱中沉默了约有半盏茶的工夫,二人面面相窥皆知洞获了对方的心机。
孙薇薇被阁主姬如烟和长老以扣问昔日天王庄被剿除一事支开;吕三娘则被赵嬷嬷带到了船舱较为偏僻的地区,以争真传弟子仍需百尺竿头更进一步修炼武功为名,也是临时不能与这包文正有打仗的机遇。
“孙师姐,但是这明月舫上有产生了变故?”吕三娘听闻船舱房门开合之声,便纳气归于丹田,展开了眼睛问道。
但赵嬷嬷作为大名府绣阁的管事,阁主之命又怎敢不从。
孙薇薇叹了口气道:“刚才我去寻夫君,听人说少阁主姬青莲邀了夫君去秀澜镇了。”
便是瞧着包文正也略有几分恋慕之色。
吕三娘起家走下了床榻,苦笑的说道:“赵嬷嬷守了一日,名为传授武功实则禁足于我,想必师姐也是普通无二吧?”
这姬青莲本就是武林四大美女之一,才貌双绝自是不说,更可贵是那傲视委宛之间幽怜娇弱的气质,现在一眼撇来竟然是带了几分情素,仿佛空谷中的兰花暗自芳香,却又期盼待夫君前来。
当夜幕来临之时,孙薇薇这才从明月舫的议事阁中走转了出来,心中不由的略微惊奇,天王庄被围歼一事本日已然说过了数遍不足,但是阁主姬如烟和长老还是锱铢必究几次详询,言道是魔教狡猾残暴,为孙薇薇主持公道一事还须从长计议。
二来,夫君的卜算之术委实过分神乎其神,如果阁主姬如烟和姬青莲不吝代价也要将夫君夺走。自家这武功固然已经迈入了武林一流妙手,但是在绣阁眼中还是无足轻重,所谓青竹蛇儿口,黄蜂尾后针,如果姬青莲当真起了杀机,莫说为天王庄复仇一事,便是自家的性命也是朝夕之间。
赵嬷嬷倒未曾回转吕三娘的船舱当中,明知此事已经被秀外慧中的吕三娘所看破,又岂会去厚着脸皮故作不知。
吕三娘深思半晌面上渐有惊奇之容,盯着孙薇薇神情细心揣摩着说道:“若只是师姐被禁足,还可道师门觊觎师姐手中的九幽心经。”
酬酢了几句以后,在这众绣女婀娜身姿的环绕下,又听闻姬青莲这扫榻相迎和眉宇间那一丝令民气神泛动的神采,包文正如芒在侧天然是再也坐不住了,起家便告别拜别了。
这秀澜镇位于泗水流域的分支之处,秀澜镇以调制的胭脂水粉而闻名遐迩,绣阁的绣女又怎会错过,是以阁主姬如烟便令明月舫彻夜在此停靠,待明日一早便朝大名府方向持续飞行。
姬青莲掩嘴笑道:“尺有所短寸有所长,公子的卜算之术名震天下,棋盘之上不过解闷消遣,又何必在乎。”
姬青莲心中对于包文正的棋艺进境之速,也是略有诧异,棋局初展之时便已瞧出包文精确切不甚熟谙,落子之时刀砍斧削企图甚是较着。但是跟着棋局过半却垂垂有了几分长进,竟开端初试明修栈道暗度陈仓。
吕三娘站在船舱的窗前凝睇着苍穹上的夜幕,油灯的暗淡亮光在江风的吹拂下忽明忽暗,江风吹拂起那几近及腰的长发跟着翠烟罗裙一起摇摆,那盈盈一握的腰身更显的柔弱,凄婉的双眸望着远处那秀澜镇星星点点的灯火。
天气已近傍晚,明月舫在似水流域秀澜镇船埠停下。
孙薇薇点头轻声道:“想必师妹也发觉到了不当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