届时,她还是蟠桃会上现舞的仙子,还是龙华会上操琴的嫦娥,而昔日七仙阁中缝衣织布的天昌仙子,则成了有功与天庭,有功与玉帝,有功与中天北极紫微大帝,自是不成同日而语……
白素贞将近两千载的道行,能遍查宿世,又怎会算不到当代的“小牧童”所作所为,是以所作所为毫不能有任何的行差踏错。
“未曾睡下……”
时也,运也,名也!
不管她,是故意还是偶然……
“寻一小我……”
秋收的时节,果树飘香,夜间淡淡轻柔的雾霭,随冷风徐来,花草似在风里低吟那光阴流转的情思。
彻夜西风憾破扉,冷落孤馆一灯微,家山回顾三千里,目断天南无燕飞。
包文正心中的策划自是不会对人言及,有庆余堂每月的盈钱,足以令李公甫和许娇容衣食无忧,其次也恰好趁机立名。
一到灵光自心头闪过,王凤山便是喜不自禁,如获珍宝的将这“药方”细心翻阅,更是如同甘霖天降,喃喃自语一时之间更是忘了“临门之客”。
“先生,弟子偶尔寻获一本医书,此中有不解之处,委实心中欢乐不尽,是以入夜登门……”
“也不是……”
香雪却也不着恼,虽也曾是金枝玉叶,但若非路遇蜜斯援救,恐早已魂归地府,纤指一点,便为其改头换面,实在非常人所能为之,几有天上神仙之能……
至此,天昌仙子才明悟玉帝敕令,并非那么简朴……
这自相冲突的言词与天昌仙子口中说来,委实是因不知前路如何,若那人情愿登天授中天北极紫微大帝之位,天昌仙子受玉帝之敕令,委身与此人也是无可何如。
天昌仙子幽幽一叹,这才回身平视着香雪,落寞的说道:“他若不跟我走,我也回不去那处了……”
“无需多言,权当你这几月以来,煞费苦心为我姐夫遍查医书,所应得的回报吧……”
香雪本是前朝公主,那后宫当中的嫔妃何其之多,皆是国色天香各擅态度,但如蜜斯这般清丽脱俗,这般冷傲绝伦,这般仙姿秀逸者,倒是从未得见。
许仙许汉文入庆余堂学艺三载,偶获药方却不忘师恩,如此浑厚纯善之人,人间应是未几矣……
但,天庭仙女委身下嫁凡夫俗子,本就是冒犯天条之罪,若那人不肯登天授封,必将永受天人永隔之苦。
“有缘千里来相会,那人如果来了,定然不舍蜜斯……”
“红花,沙参,如此怎能入药……”
“我要寻一小我,带他去一个处所……”
天昌仙子抬起柔荑悄悄的端起了玉盏,望着那缈缈升腾的香茗,蹙眉之际毕竟是抿了一口,开口问道。
所谋者大,便需哑忍再三,但如过往普通的每日与庆余堂中,也非包文正所愿,故现在夜前来,便是闪现一身所学,佩服王凤山之余,再以移花宫中太医手抄药方,成为庆余堂的二店主。
香雪掐指大略一算,便照实禀告,而后问道:“蜜斯,中秋佳节将至,府内如何筹办?”
王凤山故作平静自如,望着与身前学医三载的许仙,勉强挤出笑容,言道:“何时不成明日再说?”
烛影摇摆当中,那一袭绿衣的女子凭窗而立,凝睇缺月当空,娉婷的身姿缭绕着孤洁之气,崇高与高雅更是绝无独一,未曾转头,腔调只是清平淡淡,与临尘的仙子而言,却本是平常。
药材种类之多如同恒海星沙,药效又是各不不异,是以一纸“药方”令媛不换,庆余堂能与钱塘县存立至今,便因昔日王凤山恩师所传的一纸药方。
春去秋来,青楼酒坊有文人骚人蹉跎了流年,不知从何时起,钱塘门烧毁的沈家老宅又重新补葺,粉漆一新的朱门透着光阴流逝的古色古香,其内亭台楼阁,流水廊桥,素雅当中错落有致。