白素贞幽幽一叹,而后举目眺望那平湖万里,有大雁与云层当中南飞,却不知当年的“小牧童”身在何方。
因是惊鸿一瞥,故而将白素贞瞧的细心,但这青衣女子倒是不会有差!
“是他……”
“青儿,这许仙倒是风雅之人……”
毓秀亭取“钟灵毓秀”之意,亭尖深沉的枣红;亭柱陈腐的茶青;灰红色的石桌和石椅,亭旁绿树掩映,琴声缠绵悲戚,如走马摇铃。
白素贞望着毓秀亭中一曲结束的少年郎,也回想起数月之前小青与其夜下比武参议的场景,那剑气纵横英姿勃发的身形,与现在又是垂垂清楚起来。
西湖之侧,那一对名为主仆情同姐妹的女子徐行慢行,早已令男人禁不住暗里偷瞧,令女子自惭形愧。
《琅嬛曲》,昔日与青丘山玉漱山庄中得来,据传乃是伯邑考所著,“一曲琅嬛,龙凤呈祥”,虽已是残篇,但与世俗当中,倒是技惊四座,足以绕梁三日,余音渺渺。
顿挫顿挫的腔调自圣塘闸亭外反响开来,秋意缠绵本是萧瑟寥寂,文人骚人也多是伤秋悲月,故而霸道灵这一段吟唱之词,倒也是将浩繁游人将目光谛视了畴昔。
此时已然是日上三竿,清波门外的西湖之侧,临安府中的文人骚人或是伤秋悲月,故而与此处吟诗作对者也非少量,但包文正沿路所闻,那貌似才高八斗者也不过如是,对是吟诵前人诗句,少有新作者也是更无新意,多是无病嗟叹之作。
恰是庆余堂中的学徒,又有一身不俗的武功,两次比武的许仙,许汉文!
岑碧青与白素贞四目相对,均是难掩欣喜之心,而后轻抬莲步便朝毓秀亭中徐行而行。
有下人打扮的男人举头阔步走了上前,拱手见礼后倒是不卑不亢,请霸道灵与圣塘闸亭中一叙。
“先生的琴艺委实至妙,长辈如蒙见教,不堪感激!”
风景如画的西湖之侧,毓秀亭外的甬道之上,那一对娉婷袅娜的女子联袂结伴而行,如同一对灿烂的星斗,冷傲了流年。
有人生来便是贫贱,整天为充饥之物驰驱;有人生来家道殷实,寻得娇妻做个大族翁;有的生来便是王公贵胄,平生珍羞美馔,锦衣玉食……
她,神采飞扬,容色绝丽,娇媚不成方物,脸上乌黑的肌肤当中透出一层红玉般的微晕,真是晨露新聚,奇花初胎,说不尽的清丽绝俗。
模糊之间,竟是有未曾凋残的胡蝶振翅飞来,与这秋风当中与毓秀亭中翩翩起舞,虽是寒意渐重难以翩姗不定,仍然与这眉清目秀的少年郎身边缭绕盘桓……
那琴声跟着秋风而来,如山涧泉鸣,似环佩铃响,空灵之声令人忆起那山谷的幽兰,高古之音仿佛御风在那彩云之际……
岑碧青蓦地一颤,双眸当中闪现了追思与暗淡的神采,修道五百年才气变幻人形,那是无数次瞻仰彩月逐月的希冀,那是多少次喧闹山中的寥寂和清冷,那是不染凡尘炊火的孤洁,那也是泠泠七弦上的曲高和寡之音……
那清癯老者侧首一看,这眉清目秀的少年郎拱手见礼甚是恭敬,目睹周侧的游人也是很多,便捻须而笑,点头应允后,这才起家走到了一旁。
观世音菩萨曾指导迷津,了结一千七百余年前的恩典以后,方能皈依三宝,但昔日恩师黎山老母的“叮咛”还在耳边缭绕……
时也,运也,命也……
与不远处的杨树下,包文正倒是细心的凝睇着这道人“霸道灵”,观其形举头阔步,看其势安然自如,虽无仙风道骨之意,但却也委实瞧不出何物所化……
虽是惊鸿一瞥,但那身穿青衣罗裙的女子,与人群当中抢眼之极,恰是与钱塘县两次比武的“青蛇”,身侧的另一名白衣女子,想来便是白素贞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