遥遥得见有乌篷船自清波门湖滨当中而过,便暂将这考虑压在心底,大声呼喊道:“船家,船家,可去钱塘门……”
包文正萧洒一笑,倒是轻描淡写的将此言一语带过,而后反问说道:“女人,是要回转那边?”
仙凡有别,天昌仙子毕竟是天庭七仙阁的织女,九千年一熟的蟠桃化形成仙,虽无遍观尘凡的神通,但这西湖之上倒是难逃双眼所观,更非“青白二蛇”所能企及。
包文正言词当中已经略带欣喜之意,与这百花亭中同这女子,有一句没一句的搭起话来,更是极其天然的问道:“女人也是要乘船吗?”
天昌仙子安然自如的将雨伞收起,而后轻抬莲步走到了亭中,望着这烟雨濛濛的西湖美景,那眼波中的淡然和淡然逐步退散,一缕希冀缭绕,却还是淡声说道。
包文正心机周到,性子阴狠暴虐,天然不会将存亡放在这一席话上,与其将信将疑,倒不如嗤之以鼻,岿然不动试看前程,究竟如何!
包文副本待置若罔闻,对这女子置之不睬之际,但那怦然心动倒是突如其来,并且愈演愈烈,这女子身上竟有一股令人难以顺从的吸引力!
截教!
天昌仙子,与天庭当中能明哲保身至今,更受玉帝敕令临凡,岂是平常之辈。
六合一片迷朦,像文雅的少女,又像诗那样美好,却也异化着凉意,那夹道杨柳与风中为之摇摆,如侍女那柔嫩的腰肢,簌簌的响声连成一片,也纵情的抚动那淡青色的直綴衣袂为之飘飘。
那温婉的风情,却无损高雅之气,晶莹的雨滴如断了线的珠子,自亭檐淌落下来,溅射这亭外逢雨露的花草,喧闹当中更是相映生辉。
“嗯……”
天昌仙子轻抬莲步,手持白纸雨伞行至百花亭外,微一侧身施礼后,略有游移之态,言道:“时候已然不早,不知钱塘门可与公子同路?”
“腐败时节雨纷繁,正如女人所言,这雨一时半会儿,想来是不会停了……”
那与心中流淌而过的言辞,十有八九便是这船夫所为!
(有很多人说,不晓得如何跟初度见面的女孩谈天,实在更多是心中的羞怯和拘束,以是不晓得该如何搭讪,或者搭讪说的话轻易被人恶感。)
包文正拱手送别这一对国色天香的女子,故作眷恋不舍的立足远眺,直待再也瞧不见人影以后,这才回身欲乘乌篷船回转钱塘门……
这中天北极紫微大帝的朝服与冠冕,固然已然升起异象,出现繁星灿烂生辉,且与这少年毗邻之际,更是光芒无以复加,明知这少年便十之八九便是“那人”,但还是强掩心中的欢腾,不动声色。
“公子,既知春日雨多,为何竟是连伞也不带……”
那须发皆白、与船尾一起撑棹摇桨的船夫,公然不是凡人!
“贫乏血性吗?”
天昌仙子顺手将雨伞斜靠在亭柱,而后与一旁悄悄的立足,一捋着耳畔的发丝,轻声说道。
天昌仙子望着这百花亭中的少年,发髻被雨水淋湿仍有雨滴淌落下来,衣袂虽湿却无损恰好风采,诧异的问道。
“女人,有礼……”
暗香浮动,清冷的腔调与这“百花亭”外略显高耸的响起,跟着轻微的脚步声逐步清楚起来,自烟雨当中那一袭绿衣的女子袅袅而来。
稀稀少疏的雨滴如针似线,接连不竭的从乌云中滴落下来,与这杨柳依依的西湖之侧,那刚才的岸边之处竟是空空如也,举目远眺一览无遗,全无那乌篷船的半点踪迹。
那诸天神佛无人能掐算宿世此生?能历经四世循环便源自一柄遍及裂缝的残剑?本日的自家还贫乏血性?
“许相公,双茶巷白府,财神庙劈面的大红门墙,门口有石狮子……”