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冯知县,小人乃是赵通判府上的管家。”
包文正安然自如,再次拱手见礼,倒是面带恭敬之色,言道。
先声夺人,以酷刑之下,屈打成招本是衙门惯用的伎俩,本日若能破获钱塘县库银失窃一案,自此官运亨通,便是意猜中事。
无他,这早就熔炼过的官银,竟然又规复了原貌!
“许仙!”
《官箴》州县大纲:受状之日,引自西廊,整整而入,至庭下,且令小立,以序拨三四人,相续执状亲付排状之吏,吏略加检视,令过东廊,听唤姓名,当厅而出。
王贵抛下一言,便抢先仓猝的朝大堂而去,此事蹊跷之极,自是需赶快去回禀冯知县,至于如何决计,皆有县令一言而定。
“来人,将查获的官银抬上来!”
“未曾……有人……”
冯知县正襟端坐与这大堂之上,故作惊奇的问道:“你是说有人将官银放在白家,又用心放火……”
“蜜斯,许仙出来了……”
梧桐树下,侍女香雪侧立与肩舆之前,那婀娜多姿的身材已然是迷了人眼,醉了民气,静候着庆余堂许仙。
通判者,凡兵民、钱谷、户口、赋役、狱讼听断之事,可否讯断,与守臣通签书实施。
心照不宣,冯知县能与这临安府外的清波门为官,自是深谙这为官之道,只是请这赵府的管家与偏房奉茶,看似堂前问话以后,便放那许仙拜别,实则另有计算。
这箱子中那里是官银,清楚只是几块石头罢了……
“启禀大人,白家蜜斯便是我娘子,因体弱卧床,故而未能堂前答话。”
捕头王贵手持钢刀恨恨不甘,望着这衙役更是怒其不争,毕竟念及昔日情义,又将钢刀归鞘。
天昌仙子轻启樱唇,面带一丝笑意,凝睇着那如同翠竹重生的翩翩少年郎君,浅声呼道。
那眉清目秀的翩翩少年郎君,看似如同翠竹重生,风韵隽爽,但倒是城府极深,阴狠暴虐之人,闻听这芝麻绿豆的小官一再以大刑相勒迫,杀机与心头渐起……
刚才亲信衙役来报,有人持赵通判的名帖前来拜见,倒是不成不睬,唯有临时搁下这堂前问话……
“恰好白家失火,又是我与娘子不在家宅之际,定是有人栽赃谗谄,还请大人明察秋毫!”
岑碧青忍下心中的恨意,闭目之际那纤纤玉指自有荧光流转,与这官银之上一扫而过,聆听到了远处而来的脚步声,便摇身一转平空消逝的无影无踪。
王贵怒容满面,手握腰中钢刀更是惶恐不已,豁然回身打量着这看管左耳房的衙役,厉声喝道。
正堂上,冯知县神采稳定的正襟端坐,气定神闲的抿了一口明前龙井以后,俯视着这堂前的许仙……
堂前问话,未曾认罪之前,便不必叩拜施礼!
包文正心中虽未将这清波知县放在眼中,但今时却分歧昔日,这也不是那方光怪陆离的聊斋天下,容不得自家没法无天,故而脸上恭敬还是,答道。
镇守在县衙门前的石狮威武雄浑,见证了王朝的兴衰与更替,庄严且寂静,那是权势和高贵的意味。
发兵动众的前去钱塘县许家,将这庆余堂的店主许仙请来堂前问话,便是所为白家查获官银一案,此事已然鼓吹了出去,如果官银再次不翼而飞,岂不是贻笑风雅!
正堂之上,那两侧分立的衙役持水火棍轻叩空中,闷响声连成一片,与这牌匾“明镜高悬”之下,更是不尽的庄严和冷冽。
那年老老者精力矍铄,身穿平常仆人服饰,将手中的名帖双手奉上,而后恭敬的说道:“钱塘县庆余堂店主许仙,悬壶济世医术超群……”
清波门县衙正堂以后,稍减了寂静厉穆之气,便是画檐描柱的二堂,郁郁葱葱的柏树矗立且苍翠,班驳的阳光自裂缝当中投射下来,也讳饰了那有衙役拱守的左耳房。