包文正一撩直綴前摆,登堂入室进入了这大堂之上,如捕头王贵普通无二,拱手施礼后言道:“庆余堂许仙见过大人!”
那眉清目秀的翩翩少年郎君,看似如同翠竹重生,风韵隽爽,但倒是城府极深,阴狠暴虐之人,闻听这芝麻绿豆的小官一再以大刑相勒迫,杀机与心头渐起……
“蜜斯,许仙出来了……”
《官箴》州县大纲:受状之日,引自西廊,整整而入,至庭下,且令小立,以序拨三四人,相续执状亲付排状之吏,吏略加检视,令过东廊,听唤姓名,当厅而出。
“未曾……有人……”
冯知县神采一动,老神安闲的起家,未发一言便朝这正堂以后踱步而去。
“刚才可有人出去过!”
冯知县面色阴沉,抬手将括了王贵一记耳光,而后神采不善的扭头便朝左耳房而去。
“还请大人彻查此事,还我一个公道!”
王贵怒容满面,手握腰中钢刀更是惶恐不已,豁然回身打量着这看管左耳房的衙役,厉声喝道。
刚才亲信衙役来报,有人持赵通判的名帖前来拜见,倒是不成不睬,唯有临时搁下这堂前问话……
“啪!”
“开门,奉大人之令,将官银抬到大堂之上!”
到底是大事化小,小事化了,将这白府官银一案轻描淡写的处之,还是紧抓不放,办这许仙一个杀头之罪,还需细细考虑才好……
正堂之上,那两侧分立的衙役持水火棍轻叩空中,闷响声连成一片,与这牌匾“明镜高悬”之下,更是不尽的庄严和冷冽。
“许公子……”
“随我去拜见大人,走!”
镇守在县衙门前的石狮威武雄浑,见证了王朝的兴衰与更替,庄严且寂静,那是权势和高贵的意味。
“大人……”
冯知县正襟端坐与这大堂之上,一拍惊堂木开口问道。
王贵一个跨步提纵,来到这箱子之前,触目所见,便如同一盆凉水当头泼下,禁不住倒吸了一口冷气。
惊堂木再响,冯知县已然拍案而起,那满脸庄严之色更是严肃之际,朗声喝道:“许仙,官银与白家查获,物证确实,若不从实招来,莫怪本官大刑服侍!”
“威……武……!”
包文正安然自如,再次拱手见礼,倒是面带恭敬之色,言道。
那年老老者精力矍铄,身穿平常仆人服饰,将手中的名帖双手奉上,而后恭敬的说道:“钱塘县庆余堂店主许仙,悬壶济世医术超群……”
捕头王贵走到左耳房前,抬手便令衙役开启房门,只是这房门刚一开启,待瞥见这安设官银的箱子已然翻开,便忍不住激灵灵打了个寒噤……
心照不宣,冯知县能与这临安府外的清波门为官,自是深谙这为官之道,只是请这赵府的管家与偏房奉茶,看似堂前问话以后,便放那许仙拜别,实则另有计算。
有亲信衙役凑了上前,私语几句以后便退了下去。
“呛啷啷”一声,钢刀出鞘!
此言一出,冯知县便是心中豁然,这短短几个照面,数句言词,已然晓得这许仙过于“木讷”,不如马上大刑服侍……
先声夺人,以酷刑之下,屈打成招本是衙门惯用的伎俩,本日若能破获钱塘县库银失窃一案,自此官运亨通,便是意猜中事。
“我家老夫人不良于行……”
与大堂当中静候的捕头王贵,拱手见礼以后便独自迈步而出,朝那县衙的二堂而去。
“启禀大人,白家蜜斯便是我娘子,因体弱卧床,故而未能堂前答话。”
日近中午,袅袅的炊烟与千家万户的房檐升起,游街串巷的货郎呼喊着九腔十八调,那清澈宏亮的声音模糊传至这县衙门前,一颗虬曲苍劲的梧桐树历经了上百年的风雨,枝繁叶茂自是郁郁葱葱。