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莫要再来玉漱山庄,今后我会去书斋寻你。”梅绛雪眉宇之间浮上了一丝阴霾,微蹙峨眉低声叮咛道。
“成仙……”包文正目睹这红衣女子终究开口说话,便顺着话茬接了上去,故作诧异的望了畴昔,轻声说道:“倒是不知,成了神仙,又能如何?”
扒开云雾见彼苍,那直呼“六合不仁以万物为刍狗”的傲气,那矢志成仙今后摆脱循环之苦的豪情,令千年狐仙梅绛雪也要收起了夙来的倨傲,当世当中另有何人?
梅绛雪此言并非那么纯真,而是直指人伦大道,不孝有三,家贫亲老,不为禄仕,为二不孝也;不娶无子,绝先祖嗣,三不孝也。
包文帮手按琴弦轻颤,那余音如同悬丝,发髻与脸颊上缭绕,与翩翩风采之余更显萧洒之情,感喟说道:“流云千丈堪醉卧,是谁月下独酌?浮生谁能一笑过,明灭楼台上灯火......”
意欲以此为牵绊,令包文正不再远游,方可水到渠成的结为秦晋之好,厮守平生。
春三十娘可贵来了兴趣,见这包文正请辞本是不允,但念在梅绛雪的颜面之上,却也不能多言,唯有撇了一眼二人拜别的身影,便与桌案之前自斟自饮,留待他日再行计算。
包文正暗赞梅绛雪的蕙质兰心,不动声色的走到了琴台前落座,手指拨弄琴弦三两声,未成曲调先有情。
春三十娘诧异的侧首望了畴昔,那秀美绝伦的脸颊上闪现了嘲弄之色,嘲笑着说道:“苦心人天不负,不过是自欺欺人罢了!”
包文正三缄其口,不再出言回嘴,在未体味这“春三十娘”性子之前,多说无益,反倒会留下难以消逝的陈迹,不如旁观细心。
春三十娘虽只是精通乐律,但也晓得这琴音高雅,已有曲高和寡之意,梅绛雪霓裳之舞本就冠绝百莽山,琴舞相和更是妙不成言,夙来冷酷的眼眸当中,也有了转圜的神采,一曲结束,倒是有些意犹未尽之感。
“六合不仁,亘古便以万物为刍狗!”
那欲与天公试比高的豪情,自看似柔弱的弱质女流身上出现,却不觉高耸,反而平增了高山仰止的气势。
为今之计,欲要分身其美,就只能以情素为拘束,寻一女子奉养双亲终老,保养天年。
面前这包文注释弱的身形立足与九曲廊桥,那一首无病嗟叹的诗词与耳边缭绕,春三十娘淡然一笑,凡尘俗世当中的平常事,又如何滞留与心中半晌,伸出柔荑举起玉盏,饮胜以后还是是鄙吝言词,对梅绛雪的情郎不屑一顾。
包文正故作不解,但却点头应下了此言,与依依不舍之余,“青鸾祁仙剑”化作一道晶莹柔润的光彩,挥手道别后,便御剑而起,直入青冥而去。
“mm倒是不知,文正的琴技极高,愿以舞相合,共酬谢这春光似锦。”梅绛雪嫣然一笑,轻抬皓腕便有白光乍显,一副瑶琴便闪现与琴台之上,而后走了上前立足,静待琴音。
剑光多么迅捷,未过盏茶工夫便与短松冈的书斋当中落下,包文正举目望着那山魈还是栖息在老槐树上,似被剑意所惊扰,忙拱手谢过昔日的相护之情,便迈步推开了书斋的房门。
书斋以内纤尘不染,一如往昔,却也不知是何人来此打扫,只是包文正心中却也来不及细想,便与桌案之前落座,开端将本日与玉漱山庄的所见,事无大小的与脑海当中回想。
“咦!”
哺育之恩不能不报,现在双亲已然年老,养老送终本是人子的本分;但体系限定的寿元如利刃悬颈,迎娶“妖妻鬼妾”更是难如登天,那邀月宫主和怜星宫主于移花宫中苦等。
春三十娘的腔调清冷,高耸之言辞冲淡了九曲廊桥上的郎情妾意,大有焚琴煮鹤之意,却也是性子使然,百莽山高高在上的绝世妖王,又何尝会在乎别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