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公子请坐……”
粉墙黛瓦,夹道杨柳,乌篷船分开了河渠之水缓缓而行,古色古香的江南水乡,平平的糊口充满了平和的高兴,不必为了算计而殚精竭虑,不必为了策划现在夜难眠。
潘家的花圃以内,已然是姹紫嫣红,那移植而来的花草竞相开放,已然招惹了胡蝶和蜜蜂翩姗不定,那飞檐之下的铃声清脆,自远处模糊传来。
那游街串巷的货郎身穿短襟,挑着担子脚步不断,笑容满面的遥相搭话。
冯掌柜年约五旬开外,须发已然有些斑白,手指着账簿细心检察,正在拨打着算盘问对红利。
包文正举步上前,叩响了那铜环后,便静候只待这潘家房门的开启。
“店主,昨儿有人付了诊资,请你务必去一趟……”
男女授受不亲,更有非礼勿视,非礼勿言之说,是以若不等通禀便独自前去,更是于理分歧……
包文正现在心中开阔,虽不解这潘女人何故如此,但还是依言举步走进了凉亭以内。
“潘女人……”
门房本就是年过半百之人,得香雪女人看重这才气有糊口落脚之地,虽知这于理分歧,但寄人篱下,却也不能多做言语。
包文正和颜悦色的酬酢几句,而后指着账簿上含混不清之处细细扣问,明知此中稀有两银子的猫腻,但因出入不大以是也未曾道破。
将托盘谨慎的放在了桌案的边角,皓腕拎起茶壶斟水泡茶之际,也是调笑的说道。
但,如果潘家蜜斯与侍女香雪都不在乎,又何必以小人之心度君子之腹。
“多蒙女人脱手互助,不堪感激!”
“有劳了……”
“蜜斯……咦!许相公?”
包文正早已将峥嵘收起,便是对平常的百姓也是彬彬有礼,现在又再次点头致礼后,这才举步走进了这潘家的大门以内。
从毓秀亭的初度相遇,同船返回钱塘门的言谈举止;从那沈家故居中的一草一木,到那传家之宝中的得见异象;从那蔡大娘上门为潘女人保媒拉纤,到清波门县衙之前的再次相遇,这点点滴滴清楚的闪现与心头。
这人间的男人何其之多,那才调横溢且温文尔雅者更是如同过江之鲫,数不堪数,以潘家蜜斯这般的绝色面貌,且与朝中官员有旧的秘闻,却恰好瞧中了自家,一见钟情这等荒诞的事情,起码包文恰是决计不会轻信的……
“她到底想要干甚么呢……”
“庆余堂许仙,但是贵府……”
门房将横闩落下,便忙紧随上前,抬手做引说道:“许相公,赎我老眼昏花,一时竟没认出您来……”
“许相公,早啊!”
包文正将褡裢的褶皱玩弄,和婉的前后搭在肩头,望着贤妻白素贞也暴露了会心的笑容,说道。
顾念这冯掌柜年过半百,平素辛苦也算筹划有道,反而从褡裢中取出了几两碎银,塞在了冯掌柜手中,鼓励了几句以后,含笑言道:“既然诊资已付,王徒弟又分不得身,我就走一趟。”
冯掌柜倒是惭愧难当,不料店主如此漂亮,欲将这“犒赏”偿还,言道:“是西门沈家故居,说跟店主乃是旧识……”
“你是……”
庆余堂面阔七间,院落两进,坐北朝南,那古朴的牌匾历经十余年风雨,苍劲有力的“庆余堂”三字稍显暗淡,牌匾下吊挂的葫芦随风摇摆,取自悬壶济世之意。
冯掌柜将账簿双手递了过来,见王凤山正在为患者号脉,现在得空他顾,而店主又少来庆余堂,也与现在献殷勤说道。
包文正含笑酬酢几句,从那热气腾腾的汤饼摊子旁走过,那汤饼摊沿街边而设,几张陈旧的桌案,一副挑担摆开,暗淡的旗幡有力的耷拉着,偶尔随风而动,身穿粗布短襟的老夫,手脚敏捷的将汤饼端上了桌案……