皈依佛门的老母舐犊情深,目睹梅三娘化为厉鬼前来复仇,也是泪眼涟涟的凄苦悲鸣。
一轮皓月吊挂与中天,将这竹林辉映的纤细可辨,那清冷的月光如同一层轻纱,不知何时弥生了淡淡的薄雾,为这竹林的书斋增加了几分凄迷的色采。
“嗵!”
与那灵符的佛音禅唱当中,梅三娘的灵魂如同烈火烹油,那怨气几近挥之一空,凄厉的叫声与这沉寂的夜空更显毛骨悚然。
皆是一殿为臣,这宦海上的言词,哪句当真自是心中晓得,倒也不必说的直白。
“安旭,三娘待你情深,不成忘恩负义啊……”老母亲目睹梅三娘已然岌岌可危,更是痛哭失声,倒是摆脱不了独子的禁止,那哀痛的腔调与轻风当中更显苦楚和无助。
梅三娘幽居与书斋以内,与王安旭再续前缘,本已消了复仇之念,只愿自此长相厮守,却不料王安旭偶然当中看破“画皮”,便与抬龙殿中请来灵符,欲要将梅三娘打的魂飞魄散,这才激起了梅三娘新仇宿恨,誓要杀了这个牲口。
老妇人望着那昔日贤能淑德的梅三娘,周身黑烟飘散,痛苦不堪的神情,有力的蹲坐在草地上嚎啕大哭,声声呼喊撕心裂肺。
“王翰林,本殿主身负皇恩,怎容这厉鬼与顺天府中撒泼!”张默昌闻言自是心中欢乐,碍于身份唯有冠冕堂皇的回道。
运气多舛,自幼流落到青楼的梅三娘,虽是国色天香却性子孤洁,与“琴棋书画”一道很有成就,引来自夸风骚的读书人只盼一亲芳泽,以清倌人之躯成了杭州青楼的头牌。
那灵符光芒高文,更是模糊有佛音禅唱,未曾合围便是令梅三娘身躯崩溃,
“大师,放过三娘吧……”
“白叟家,你刚才要保这女鬼,不知为何?”
“走吧……”
“三娘……三娘……”
“攥簇五行,以法为凭,微匿大道,御剑斩灵!”
秘闻约进京赶考后,非论是否落第皆回杭州结婚,岂料竟是一去再无消息,梅三娘倒是与“云雨之欢”后有了身孕,被赶出了青楼无以安身,便洗净铅华寻到了王家,更是苦苦翘首以盼。
那是一个风采翩翩的少年,与这清冷的月色下更显丰神超脱,那长袍与轻风当中飘摇,竟是面露如同出东风般的笑容,更是伸出了暖和的手掌。
王安旭一袭书发展袍更显风韵隽爽,湛然若神,与疾走当中一手拉着已然皈依佛门的老母,一手牵着怀了身孕的娇妻陈月惠,已然是气喘如牛,那尽是骇然的脸颊上倒是不敢转头。
那玄色的流云飞袖化作黑烟消逝,身躯自是重重的空中摔落沉闷做响,王安旭狼狈的附死了身躯,便瞧见那烈火与空中高耸升腾,竟是团团围住足有一丈来高,滚滚的热浪囊括而来,更是插翅难逃。
或许是心有忏悔,也或许是冥冥当中自有天意,王安旭与人皮作画,竟与梅三娘有七八分类似,梅三娘的灵魂附与画卷以内,每逢欲要报仇之时,总被王安旭的款款密意所震惊,竟是下不去手。
张默昌捻须而笑,道袍与轻风中衣袂闲逛,望着厉鬼与灵合适围当中仓促逃窜,倒是云淡风轻,一副世外高人的做派。
梅三娘那凹凸有致的身躯与火焰之前,被辉映的风韵绰约,那三尺青丝与肩后随风飘摇,拂袖轻巧的推开了老母,沉默不语的凝睇着火焰中的王安旭,那貌美如花的脸颊上也是潸然泪下。
一声长啸自远处响起,张默昌身穿一身明黄色的道袍已然近前来,单掌伸出便有符文升腾,大袖一挥更是说不出的意如流云般适意,便将那熊熊的烈火遣散开来。
正所谓士别三日刮目相待,本日的张默昌得国师“普渡慈航”以灵丹赐下,修为已然是今非昔比,故而一道灵符便遣散了梅三娘的妖法。