李培南点了点头应道:“去选一件兵器接我三招。”
闵安的神识完整归位,他如丧考妣地看着李培南,哭丧着脸:“不劳世子台端……再说我根柢不差啊,和侍卫大哥比起来,也不掉世子的价儿……”
李培南在内心策画一遍随后的安排,转过眼睛去看时,闵安已要睡着。马车走得安稳,他将脸侧放到一边,跟着微微的颠簸而吐出一两声绵长的呼吸。直到马车转弯,厢壁磕着他头后的伤口了,他才下认识地皱了皱眉。
“嗯。”车里的李培南应了声,稍稍收拣了双腿,任由摸不清风景的闵安掠过他膝前的绯色蔽罩,一股脑地从小马扎上冲了出去。
李培南转头对军医说:“细心瞧好他的伤,确保他明天来练习。”
车夫当即泊车,朗声道:“公子稍等半晌,我添点油。”
李培南摆摆手,军医会心先退出门,分开了竹屋。
院子外的厉群早已备好两列兵器架,闵安磨磨蹭蹭走畴昔选了一个皮手护套在左臂上,又持起一把泛着寒光的军刀试了试手感,最后还朝本身左臂砍了砍,看皮手护是否安稳。
闵安暗想我这一辈子还没摸过剑呢,如何接你三招。他有些欣然地退出了身子,左手还是无知觉地扶在了门框上。李培南关不了门,抬眼看着闵安的手指,闵安兀自神伤兼感喟,没去看主家公子的神采。
车厢里垂帘沉沉,鎏金吊球里排泄淡淡雅香。李培南坐在紫檀锦缎椅正中,一身紫色号衣铺散开来,不染纤尘,也不起一丝皱褶。挤在车门边小马扎上的闵安可就没有这副利落的风景了,他团着一身灰乌乌的袍子,正缩动手脚靠在角落里昏昏欲睡。
李培南不等闵安回身,就当着他的面关上门,不咸不淡说了一句:“下次再闯出去就别想出去,你要记着一点,我从不计男女之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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李培南淡淡道:“我不开打趣,内里已指明,你是世子府专属的兔儿爷。”
闵安赶紧退开一步,讪讪道:“世子向来是严肃之人,怎会对我这个末流部属开起了打趣。”
李培南起手攻向闵安手腕处,闵安抬手防护,竹剑半路一转,有如迎空掠过一道闪电,刺向了他的肘枢纽。闵安只觉左手发麻举不起来,忍不住呼痛道:“停,停,停,我撑不住了。”
李培南没有停,只是在剑尖上撤了一半内力,反手掠上了闵安的额头,敲了他脑门一记。“这是第一招,叫做‘投木报琼’。”
李培南俄然转过身,几乎让闵安一头栽进他怀里。闵安站住脚,看到满屋石青色的帘幕及泼墨山川书画,觉悟到他这是到人家寝居内宅门口了,再跟着走出来,就会有伤风雅。
穿戴乌黑底衣外罩青丝纱袍的李培南正负手站在篱笆旁,身后另有一个背着医药箱的军医,闵安立即受宠若惊地迎出门去,问道:“世子另有甚么叮咛?”
闵安捂住发红的耳朵头也不抬地逃脱了。
闵安瞪大了眼也没看清李培南是如何动的,只感觉青色剑尖搅动一层风障,密密重重地将本身围住了。他刚费了很大力量去摆脱剑上的撞击,下一刻转头去找人影子时,却发明李培南已经切近了他的身边,一张冷峻的脸也逼近面前。
李培南低眼看着闵安白净的脸庞,详确看了一刻,才扫了一遍他那污败的满身。他想起今晚二院里闹出极大的动乱,也不知闵安使了甚么体例逃出来的,不但带出了李非格的尸身,还帮着他查清了李非格的死因。