二人而后又议论了些经史文籍,陈霸先学问赅博,见地鞭辟入里,令赵秉文心中更是佩服不已。
赵秉文泣道:“莫非让我就此干休,放过那恶贼不成?”说罢低头垂泪。陈霸先缓缓说道:“范雎复仇,乃用十载。何况另有我助你。”
陈霸先见赵秉文迷惑不解,笑道:“豪杰岂可无马?”见赵秉文正要推让,陈霸先摆手道:“秉文不必多言,你我订交贵乎知心,你若推让反倒落俗了。刚才你讲你与斛律锋学得骑术时,我便存了这个动机。此马随我多年,虽不是甚么宝马良驹,却也有些脚力,更妙在通体如雪,白袍小将配白马,难道嘉话?”
赵秉文随陈霸先出营,所过之处,巡值官兵无不侧目,陈霸先笑道:“秉文,彻夜一战,你这白袍小将端的是光彩耀目。我这班弟兄皆久经战阵,刁悍性烈,平素极难服人,但瞧他们的眼神,但是佩服有加呐。”赵秉文闻言脸上通红。
陈霸先叹道:“陈老将军亦恐你为仇恨障目,冒然犯险。那日深谈,老将军言语当中甚是为你担忧。”
陈霸先正色道:“潜龙勿用。”赵秉文闻言深思不语,陈霸先接着道:“你连番境遇之下,武功虽强,但未大成,又孤身一人,羽翼未丰。而侯景势大,不但手握重兵,且如你所见,麾下更是妙手如云,以你当下之力去寻侯景,无异于以卵投石。”
听过陈霸先所言,赵秉文这才明白,不由喟然叹服。
赵秉文在顿时拱手见礼,挥泪扬鞭而去,只见人马化为一团白影,未几时便消逝在茫茫夜色当中。
赵秉文垂泪道:“待我随孙大哥一行过后,想着再去趟琅琊,看看祖居之地,便回桃溪村埋头习文练武,以候将军。”
陈霸先哈哈一笑,却不答话,叫道:“来人。”帐外亲兵应道:“在!”随后一阵脚步声由远及近,待亲兵走到帐门口,因帐内烛火透明,赵秉文鲜明看到一小我影映在帐幕上,顿时大悟。
赵秉文遂将别过陈庆之今后所遇之事,一五一十讲与陈霸先。
见赵秉文黯然不语,陈霸先心下了然,说道:“秉文,我有一言相赠。”赵秉文忙道:“陈将军请讲。”
陈霸先叹道:“发觉是你时,原想那高车王大帐高约丈二,你竟能避太重重保卫跃上,我兀自有些不信,觉得有人助你。直到营外大乱,我亲见你跃到帐顶,这才晓得你确已身具武功。刚才情势险要,我本不肯你涉险,但那黑衣人欲趁乱突袭新渝侯,无法之下,我才唤你互助,实是情非得已。”
陈霸先沉声道:“自永嘉之乱起,中原动乱,衣冠南渡,十室九空,桑梓不存,至今已二百余年。我大梁虽地处江南,倒是中原文明传承之命脉,然劲敌在侧,虎视眈眈,海内有志之士,莫不日昃忘食,枕戈待旦。我陈某虽德浅力薄,亦不肯做偏安之辈,此生定要光复中原故乡,光大中原文明。”
赵秉文回到斛律锋的毡帐处,正待寻些草料与净水喂马,忽听身后窸窸窣窣,有人靠近。赵秉文只假装不知,兀自忙着喂马,这时斛律锋快速跃将过来,低声呼道:“这马好生骏逸。”说罢,不顾赵秉文,独自相起马来。
赵秉文怆然道:“祖训当然首要,更有杀父之仇,不共戴天!”
赵秉文热泪盈眶,用力点头道:“秉文而后习文练武,静候将军!”
赵秉文闻言整肃仪容,躬身见礼,正色道:“秉