宋云正半信半疑,一名流兵近前禀报,山上气候骤变,恐未几时便会有暴雪来袭。世人急望远处,只见阴云翻滚,暴风挟雪,均神采大变。
宋云心中暗道:“这场风雪不知何时能停,若光阴久了,我们携粮再多,恐亦有山穷水尽之时,现在自是人愈少愈好。且我若派兵士外出拾柴,人少则难以成行,人多则家中空虚,那名胡僧武功甚强,满脸胡子的黑大汉也似不弱,只恐趁虚夺粮为害。”想到此,便面露难色道:“小兄弟有所不知,我这班部属均是金玉其外,摆摆门面,却从未上过疆场,更无武功傍身,在这般风雪下出去亦无大用,反倒平增伤亡。何况他日返国,本官于朝廷、于他们父母妻儿没法交代。不太小兄弟年纪虽小,却凡事敢为人先,虑事面面俱到,令人好生敬佩,更令本官这主事之人忸捏哪。”
如此过了五日,赵秉文返程所需时候愈来愈短。
赵秉文见此处风雪消弱很多,便搓搓脸站起家来,镇静地对达摩道:“大师为何涓滴不惧风雪酷寒,且刚才我仿佛在飞普通。您莫非是得道的菩萨?”
达摩沿山路且行且看,忽见火线一堵广大背风的山壁,有处天然构成的山缝,忙飞掠畴昔,略略打量,勉可包容十余人。
瞧了一眼不竭逼近的乌云及风雪,达摩不再踌躇,右手执锡杖疾刺山缝内壁,砰的一声,锡杖没入大半,然后内劲贯杖,右臂一振,只见锡杖没入处约丈余范围内的石块窣窣而落,再抖擞左臂,以内力盈袖,一卷一拨,落下的石块转眼被甩出大半。
大半晌后,虽远不及达摩那般高超自如,赵秉文却也将本日所需的木料拾足了。
达摩见状,左手探出,将赵秉文挟于腋下,向山下掠去。过了约半盏茶的时候,寻得一片树林,便将赵秉文放于地上,并意味深长地瞧着他,笑吟吟不语。
饶是达摩不紧不慢在山路步行,然赵秉文初学法门,且负薪冒雪,还是紧追不及,狼狈不堪。常常赵秉文脚滑将倒时,达摩的衣袖如流云卷来,将赵秉文悄悄扶定。
达摩诵了声佛号,与宋云道:“贫僧且去寻个避处,请施主带领大师在此稍候。”话音未落,达摩身如电射,人已纵出十余丈外。
这日,二人来到树林,发明树下的木料已然拾完。赵秉文正四周寻觅,却见达摩轻飘飘纵起数丈,跃上树端枝头,寻些枯枝扔了下来。
过了近两个时候,二人方返回山洞。赵秉文将木料掼在每日卖力起火的兵士面前,便瘫软到地上。宋云远远瞧见,冷哂不已。张虬正欲上前将其扶起,快速双眼一花,只见达摩扶着赵秉文倚洞壁而坐,双手疾点其风池、曲池、内关、合谷等诸大抵穴。
达摩自枝头跃下,瞧着满脸羡慕之色的赵秉文,笑道:“前些日所学若已谙练,这个却也不难。”说罢,又传了一段口诀,再将凝神、行气的法门教予赵秉文。
达摩道:“这风雪中疾飞的本领倒也不难,你可愿学?”
赵秉文来到宋云面前,执礼道:“宋大人,您部下兵士浩繁,练习有素,不知可否派人手拾些木料?”
达摩跃将畴昔,问道:“小施主为何不在原地等待?”
“愿学,愿学。”赵秉文嚷道:“求大师教我。”
达摩笑道:“小施主虽未见赋性,却有慧根,可贵,可贵。”