而即便是插手,他又能做些甚么?
乾隆的鉴定,亦容不得他去猜忌——倘若事情有半点子虚,乾隆必定都不会将这些手札放到他面前。
冯霁雯听罢神采了然地点了点头,边走边道:“传闻静云庵里的况太妃也被召入寿康宫侍疾来了。”
冯霁雯微微一愣以后,婉拒道:“贵妃娘娘美意,我心领了。只是太妃娘娘只是暂居宫中罢了,倒用不着如此操心。”
冯霁雯本日入宫是主动求见嘉贵妃来了。
他也不晓得能够诘责她甚么。
他有甚么资格插手?
远簪此时却看了看摆布。
不料远簪说道:“太太恐是曲解了,贵妃娘娘并未曾交代过奴婢此事。”
“不过是奴婢本身见太太似有些挂记太妃娘娘,刚才多嘴一问罢了。”远簪微浅笑着说道:“不瞒和太太,奴婢独一的弟弟在外务府做事,先后果误了差事,几乎丢了性命,彼时幸得和大人脱手互助,方才得以保全——这份恩德,奴婢一向服膺在心。”
冯霁雯听出了她话中所指来。
如此之下,方才不得不以如此体例替傅恒府了结这桩费事。
“确是奴婢着人告诉的和大人。”
远簪听罢摇了点头。
之前她也曾问过和珅但是在景仁宫里安插了甚么眼线,和珅却只答了一句模棱两可的“不算是”。
现在想来,方才明白了何为“不算是”。
二则,倒是撇开君臣之道,所存有的一丝私心了——福康安自幼在他面前长大,他是打从心眼儿里心疼的,虽尚且谈不上与自家孩子无二的程度,其分量却也非是平常官宦后辈可比的。
冯霁雯正思忖着要往这‘凌甘阁’去一趟,也好确认太妃当下的环境之时,却听远簪又低声说道:“昨日里奴婢倒模糊听几名小寺人提及过这位太妃娘娘之事——道是太妃娘娘在宫外清修得惯了,太后娘娘恐宫人们搅了她的平静,特地交代过不准闲杂人等等闲靠近凌甘阁。”
诸多接踵而来的不实在感涌入脑中,乃至令他恍若置身在一场恶梦当中。
“虽只是些平常的头痛之症,却仿佛非常地缠人,加上迩来天冷得短长,太后娘娘凡是着了点儿寒气便要减轻,是以想必一时半会儿是难以根治的。”
冯霁雯听得眼中神情一滞。
“若太太不嫌远簪多事的话,远簪倒可帮太太多留意着些凌甘阁那边儿的动静。”
且不说她防嘉贵妃至今,即便是为了太妃在宫中少招人谛视一些,她也是没法应下这份‘美意’的。
实际上,她与嘉贵妃天然是没甚么话可说的,只是若不借着这个由头的话,非是命妇身份的她连进宫都是难事——
如此一来,她就连前去凌甘阁看望太妃都成了难事。
冯霁雯正想着该如何全面地办理一二之时,却听远簪如是道。
因为这于皇家而言,可谓得上是……一桩丑闻。
是去抓住十一阿哥暴打一顿?还是要劈面诘责她?
这不是变相的囚禁吗?!
“太后娘娘亲身叮咛下来的事情,怕是不好违背的。”
心下倒是在无声苦笑。
见无人,方才轻声说道:“恰是。现在这位太妃娘娘被安设在了凌甘阁,倒未近身服侍太后娘娘——想必入宫侍疾只是个项目,实则是陪太后娘娘说话解闷儿来了罢。”
竟另有此事。
幸亏嘉贵妃本日的表情看起来亦不大好,并无太多闲心对付她,前后她只在耳殿中呆了半个时候,便得以开口请辞了。
福康安自也晓得此中轻重。
“前些日子听闻太后娘娘凤体有恙,不知迩来可好些了吗?”冯霁雯似偶然间与远簪随口问起。
只是金溶月的笔迹他决然不会认错。