当时,她并不知此中内幕,只当帝后情深,然太子行事过分荒唐,一再触碰今上底线,难当一国之君的大任,才被今上忍痛废黜,现在看来,却仿佛并不是那么一回事。
定远侯太夫人叹了口气,“想必你也猜出来了,圣上对你母亲有情。”
而宿世,直到佟雪归天,都未曾传闻今上另行册封过皇后,但是前后所出的太子,却因为行动不端,被废黜了。
佟雪对于定远侯太夫人这话,很有些摸不着脑筋。
“爹娘一起走好。我会好生陪着外祖母的。”佟雪与父母告别。
明显是体贴的话语,恰好面上做出一副冷酷的神情。
莫非母亲与今上之间曾经真的有些甚么?以是祖母才死力反对母亲进宫?
“是。儿一共做过三次梦。”佟雪见定远侯太夫人面露迟疑之色,不由正了正神采,目光果断望着她道。
“你说你梦见你母亲...”剩下的话,定远侯太夫人实在不知如何向一个十岁的小女人说出口。
“你们这是在做甚么?”她蓦地提大声音朝佟靖玄厉喝道。
过了好久,就在佟雪觉得定远侯太夫人还会说出别的辩驳之语时,定远侯太夫人俄然对她招了招手,让她坐到她跟前的杌子上。
佟雪点点头。
看这模样,祖母对于母亲进宫一事,仿佛反应尤其狠恶?
定远侯太夫人目光如箭蓦地往佟靖玄看去。
佟雪点点头,神采平静道:“确切无毒,故孙女儿做了第二个梦。随后,翡翠事发。”
“三次?”
佟雪拿起茶杯抿了一口,又小口用了一块糕点。
“太后的神采当即便沉了下去,我当时还觉得是这母子二人之间产生了甚么冲突,谁知回府后,当晚你父亲便跪在了我和你祖父跟前,说是有了中意的女人,请我二老同意,并择日遣官媒去威远将军府提亲。”
“谢嬷嬷。”佟雪双手接过茶,放在一旁的案几上。
不一会儿,三人来到暖苍堂。
佟靖玄对佟雪笑了笑,摸了摸她的脑袋,随即携着陆氏,回身拜别。
这时,她有些记念起了那只小八哥了。
佟雪乖顺地在定远侯太夫人身前坐下。
而宿世,在佟雪印象中母亲至死都未曾进过宫。
第二日一早,她带着采青去朝阳堂存候。
定远侯太夫人俄然目光定定看着佟雪,手一挥,将一干丫头婆子都遣了下去。
佟雪神采一凛,屈膝施礼,“儿给父亲、母亲存候,母切身子可好了些?”
董嬷嬷称“是”,神采恭敬对佟雪道:“大女人先随老奴去偏厅喝杯茶,用些糕点。”
约莫一盏茶的工夫畴昔,正厅里的争论方告一段落,佟雪被丫头复请了畴昔。
“那糕点里并没有毒!”定远侯太夫人冷哼道。
“祖母!”她舔着脸,满脸堆笑地甜甜唤道。
“孩儿辞职。”佟靖玄抱拳,慎重对定远侯太夫人行了一礼,陆氏紧随厥后。
这些佟雪早已晓得,皆因外祖母出自边城,行事不拘末节,外祖父又一心放在抵抗内奸身上,母亲与娘舅的行事风格,在极重端方的世家眼里,约莫有些疏于管束。
定远侯太夫人定定地看着佟雪,似要通过她那双清澈通透的瞳人,望穿她的灵魂般。
“阿锦,今早你便留在暖苍堂陪你祖母,我们去去就回。”陆氏悄悄地拍了拍佟雪的肩膀,神采和顺地叮咛道。
今上自十一年前前后归天后,便未曾立过皇后,而后凤印一向由皇贵妃代为掌管。
佟雪确切猜到了,却没推测定远侯太夫人竟会劈面与她提及此事。
“第一次,在外祖母家,梦见母亲喝了一碗汤药,下身流血。而后仓促赶回定远侯府,撞见了翠竹之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