白鸢回了一声“哎。”便去取酒。
杨固尘身材微微抬高,面色凝重,低声道:“郎君唤我来同你言说,王氏下仆来报,今上本日出城玩耍,返程听闻聊城士族本日到达,遂在城门外摆开仪仗。筹办访问各家家主,郎君要你筹办见驾。”
杨毓轻挑眉头,语气和缓的道:“既无所求,何必操心?”
祺砚微微俯身施礼,脸上还是是笑着道:“是是是。”
祺砚微微点头,笑着道:“我懂了,多谢阿姐提点。”
杨毓一听此话,顿时灿然一笑,声音是少女独占的娇糯道:“表兄想阿毓进宫做皇妃?”这个“妃”字,尾音拉的老长老长,再配上杨毓脸上故作的不谙世事,杨固尘微微一愣,冷着脸道:“天然不是。”
杨毓闻闻感觉味道很美,唇间不自发的扬起浅笑,细细的抿了一口,更感觉此茶不凡,闻之暗香,入口略涩,到了喉间,唇齿反而更现香味,浓而陡峭,待到茶汤到了腹中,一股浓浓的暖意升起,满身顿觉舒缓。
:“表妹!”杨固尘策马行在杨毓马车以外,低低的喊了一声。
过江的一个月以来,气候皆是连缀的阴雨,本日也不例外,虽行在平整宽广的官道,总还是免不了泥泞,跟着南边细雨的飘摇,终究即将到达金陵。
天气已暗,是没法再行路的,世人到了此处,终究松了一口气,已过通途长江,胡人再不能追来,又因完整分开了北地,表情皆是沉重,下仆搭建好帷帐便安息下来。
杨毓再接过茶杯,悄悄的在杯盖上闻了闻,眸光微有些惊奇,樱唇轻抿茶汤,她唇间轻扬,笑着道:“水香逾加优美,杯盖香扬,水醇厚。”她笑道:“回味无穷。”杨毓看着静墨,悠悠的道:“将自聊城带来的“翠涛”送两坛去回礼吧。”她复又朝外间看了一眼,缓缓的道:“待到金陵城,你便先行去寻经纪,我要置地。”
静墨微微愣了一愣,转眸而笑,退出车内。
静墨转过甚道:“今时分歧昔日。”她微顿了顿,接着道:“我且问你,桓氏七郎送与女郎五车米粮,你可见女郎送甚回礼?”
随行在马车一侧的祺砚见静墨出来,笑着道:“如何?女郎可欢乐那茶?”
静墨拉过祺砚,低低的道:“此事已足可见,女郎将与桓氏七郎有同生共死之谊,那是实实在在的兄长,乃是不必谢的。且女郎已选定王氏郎君,断不会再与裴将军有任何牵涉,你只需记得此言,今后行事皆思虑而后行便好。”
杨固尘眸光中很有些恨铁不成钢的模样,急道:“各家小姑闻听此事,皆对镜梳洗,你倒是半点不急!”
透过杨毓挑开的帘幕看去,静墨笑道:“不愧金陵王地,真真是个舒雅之地。”
静墨抿抿唇,眉头却不由的微微蹙起,若说祺砚,也是个聪明人,行事却过分毛躁,她心底有些不放心,复又叮嘱道:“你可定要记牢了。”
杨固尘微微一怔,凝眉道:“这等时候想这些做甚,快筹办一番罢!”
行了约莫半个时候,杨毓正昏昏欲睡之时,杨固尘策马急来。
一旁的下仆将帷幕重新换过,马蹄与车轮又洗濯过,各家别离挂上了族徽,全部车队焕然一新。三声鞭响后,马车再次上路。
次日一早,聊城陈氏、刘氏、黄氏三家告别车队,筹办往更南边的闽州去。车队又缩小了一些,马车悠悠再次上路。
静墨与祺砚缓缓走向杨府随行的马车,招唤白鸢道:“去取两坛“翠涛”送与裴将军,就说是女郎品过裴将军送与的清茶赞不断口,回以两坛翠涛。”
榻几上散落着几册古旧的书柬与顺手安排的羊毫,杨毓扭扭脖子,活动了一下,再次执起羊毫,一边在竹简上誊写,一边沉吟而思。