王昌远应了一句:“可。”
王昌远将金铃宫绦紧紧攥在手中,望向车外的路边上,白骨成堆,心下一片凄然。
“大人说这些话又有何用呢?”赵富金凄然泪下,“我们这些无依无靠的女子,毕竟都成为国度的捐躯品。”
赵富金明显还未从丧夫失子之痛中走出,眼神里发着愣,没有闻声王昌远在说甚么。
娘子?本来他是将她认作是哪位妃子了。
“王大人方才说曾遇见过几位小帝姬,不知可否让我晓得是哪几位小妹?”
“听闻小弟嘉国公赵椅说,仿佛是因裙子湿了凉水。”
王昌远哑然发笑,“一共三位。其他两位殿下小人不大记得清了,只是那纯福帝姬小人共碰上过两次。”
王昌远是赵富金地点的这批宋俘中卖力押运宋俘的首级设野马的部下,因为王昌远对汉语有深切的研讨,汉话讲的格外的好,此次出行,他便作为随行通事跟班设野马来到了宋国。
赵富金眼神凄迷地盯着车内腐臭的木头桩,愣神了半晌,车子便突突地被牛马拉动起来,速率跑得极快,车轮不竭地磕在石头上,声响极大,使得她有些头晕目炫。
{1}娘子:宋朝对妃子的称呼。
“她也是个薄命的丫头。”洵德帝姬作回想状,眼神盯着一处说:“她娘职位不高,是那日第一批宫里送出去的宋俘。这丫头恰幸亏那日染了风寒,高热不止,连续昏睡了三天,便没能见着她娘最后一面。现在,怕是她娘早已凶多吉少了……”
这男人便是通事{2}王昌远。
“娘子怕是感觉累了,可愿与小人同车,虽说破了些,但总好过走的。”王昌远恭恭敬敬地向洵德帝姬赵富金鞠了个汉礼。
“未成年的皇子帝姬,她该是在额鲁观{3}领的步队里。”
{2}通事:翻译官。
赵富金缓缓地闭上了眼睛。
王昌远有些难堪地皱了皱眉,很久,像是俄然想到甚么事情,从袖袋里取出一样带着金色铃铛的宫绦,对赵富金说:“殿下可识得此物?”
“只是感觉和这孩子有几份缘。”
王昌远毕竟是汉人,虽世代定居金国,他也不免对这些国破家亡的北国女人有些怜悯。他见这女子衣裙虽脏破不堪,又尽是血迹斑斑,却仍然能够看得出这是皇室贵族才气穿得起的绫罗绸缎,他想,这或许是哪位方才小产了的妃嫔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