曹莫固然受了惊吓,但还是尽力挺直身躯,不肯暴露一丝胆小的神态。高岳斜睨,见此不由微微点头。
“不谙武备,那边当用武功。战乱之际,民力凋敝。恰是为官为吏之人,诚恳用命,安抚黎庶之时;丁太守可曾竭尽尽力,劝课农桑,赈灾救民?此乃是本职地点否?”
“知我者,自会助我一臂之力,共赴国难;不知我者,只要不挡我的路,我亦不怪。但我看先生,心中定有贤人之言,有万千百姓,有家国天下,应是知我者,望先生细思。”
“我本对郡中大小官吏,绝望至极。可贵有曹先生不图浮名,一心为民;又且不畏强权,刚正不阿,以凛然正气,彰显为官风骨,如许的好官、清官,我心中佩服不已,偏生尔等还一味架空打压,讽刺讨厌,真乃狼心狗肺之徒!”
“百姓在这等官吏部下,便如那没了娘的孩子,不。是没了亲娘却有凶悍继母的薄命娃,朝不保夕,流浪困苦,死活都无人关顾。”
剩下一帮曹官同僚,那更是自不必说,有的是只要给钱,甚么事都好筹议,如果没钱,那就没得筹议;有的是一门心机扑在女人身上,那功曹朱荣明面上都已经有四房妾侍了,传闻内里**一刻、共醉风骚的相好女子,更是不计其数。
高岳先不顾曹莫,对世人怒道:“匈奴之乱,不见丁太守仗三尺之剑,上马杀敌报国;亦不见丁太守用胸中之谋,守城拒敌安民。此乃是为子民计否?”
“又,农业乃为国之底子。汝等昏庸之辈,高居座堂之上,只知夸夸其谈,或是冷酷无情,或者虚情冒充,都视而不见万千子民流浪失所,无耕无地的困顿情状。百姓无粮饱腹,必将为乱,此乃是为子民计否?”
无数抗金将士血洒疆场,生者冻饿瓜代,却不泄气。但是,寄父岳飞那样公忠体国的奸佞之士,到最后还逃不过一个死字。公理安在?天道安在!
劈面谈了几次,又跟着曹莫下过几次基层田间,丁绰再也没有热忱,他感觉这实在是古板讨厌之事。
“胸怀不义、为祸反叛之徒,便是贼。苛虐百姓、夺民膏腴之徒,便是贼。此中细节,何必我多言?”
道分歧不相为谋。大师所寻求的抱负和信心不一样,那没交集就没交集吧。曹莫独来独往,他在田间地头得了很多实际经历,常常自发大有裨益,得意其乐。
堂外士卒,闻听内里异动,立马拔刀在手,李豹为首,大喝一声,“谁敢乱动?”便恶狠狠的带着一大群兵士冲了出去,横眉四顾。
暖风熏得游人醉,只把杭州作汴州。苟活以后,达官权贵们纵情声色,寻欢作乐。醉生梦死之余,谁还管生灵涂炭,江山灭亡!
曹莫非常奋发,以为来了一个爱民、务实的好上官,便一腔热血,动辄往府衙跑,兴趣勃勃的要与丁绰议论详细民务办法。
出入酒楼者,出入青楼者,出入赌坊者,放眼望去,这一众大小官员,大家有份。难怪本身这个只爱稼穑的古怪之人,为大师所厌憎嘲笑,正所谓格格不入是也。
“我麾军入城,尔等无一人抵挡,皆是愿摇尾乞怜,只求苟活。汝等不知我本心,我自知之。”高岳抬眼,意味深长的看了看曹莫,见他还是直愣愣地望着本身。
堂上一时静悄悄的。高岳不说话,其他人都不敢出声,一众郡官低眉垂首,心机各别。
高岳定了定神,挥挥手,止停止下的躁动,让李豹束缚士卒,先退了出去。
但是,在此非常之时,这些人也做不到求仁得仁,鼓不起凛然正气,一个个放不下家中娇妻美妾、金银财帛,便只要卑躬屈膝,只求活命,比贼子还要不堪。