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好。那么,我现在占了襄武城,可曾横征暴敛、搜刮民财?可曾打劫妇女、虐杀无辜?”
高岳不由想起宿世,朝廷上至天子,下至牧守,多数贪恐怕死,对金国一味摇尾乞怜,只要能够苟活,甚么前提都能够承诺。
“得了下官的好处,便不分青红皂白,不问实在与否,直接出兵意欲除灭了我。可知在尔等心中,我们不过划一鸡犬,能够随心所欲的措置。朝廷让彼等牧守一方,便是这般作威作福,动辄施暴吗?”
“百姓在这等官吏部下,便如那没了娘的孩子,不。是没了亲娘却有凶悍继母的薄命娃,朝不保夕,流浪困苦,死活都无人关顾。”
即便有甚么牵涉,需求乌吐真晓得表态的,常常看到乌吐真昂然自如的从身前迈着大步而过,曹莫也自发或不自发地闭上了嘴,他晓得,说了也是白说。
劈面谈了几次,又跟着曹莫下过几次基层田间,丁绰再也没有热忱,他感觉这实在是古板讨厌之事。
“我本对郡中大小官吏,绝望至极。可贵有曹先生不图浮名,一心为民;又且不畏强权,刚正不阿,以凛然正气,彰显为官风骨,如许的好官、清官,我心中佩服不已,偏生尔等还一味架空打压,讽刺讨厌,真乃狼心狗肺之徒!”
曹莫却转了口气,对高岳又恳言道,“我观你描述,威武漂亮,气度不凡,不像做惯了强盗的人。年青人,堂堂男儿,把稳怀家国黎庶,何如自甘出错,屈身为贼?”
曹莫非常奋发,以为来了一个爱民、务实的好上官,便一腔热血,动辄往府衙跑,兴趣勃勃的要与丁绰议论详细民务办法。
在如狼似虎的兵士面前,不说郡官们相顾失容,已是浑身发软,就是曹莫,也是面庞失容。
“……未曾。”
剩下一帮曹官同僚,那更是自不必说,有的是只要给钱,甚么事都好筹议,如果没钱,那就没得筹议;有的是一门心机扑在女人身上,那功曹朱荣明面上都已经有四房妾侍了,传闻内里**一刻、共醉风骚的相好女子,更是不计其数。
一众同僚是何许样人,曹莫实在心中确切很了然。当年,丁绰初来时,也很有些励精图治的意义,也主动要求部属多多汇报政事,集思广益,上为国度,下为百姓,做些实事。
暖风熏得游人醉,只把杭州作汴州。苟活以后,达官权贵们纵情声色,寻欢作乐。醉生梦死之余,谁还管生灵涂炭,江山灭亡!
因而,从对付了事到避而不见,乃至劈面回绝怒斥,曹莫也渐渐认识到了,他和丁绰,毕竟不是一起人。
高岳忽道:“曹先生,我有一事不明,可否就教?”
曹莫见这“匪首”,年青高大,威武结实,气度倒也不凡,对本身说话言语间,也颇是文质彬彬,客气有礼。不似畴前见过的那些残暴卤莽的匪贼,只以毁灭、劫掠、殛毙为乐,不成理喻。
人既待我以礼,何如一再倨傲应之?曹莫面转霁色,又觉心中开阔,便敛容道:“请说便是。”
“知我者,自会助我一臂之力,共赴国难;不知我者,只要不挡我的路,我亦不怪。但我看先生,心中定有贤人之言,有万千百姓,有家国天下,应是知我者,望先生细思。”
高岳怒发冲冠,剑眉倒竖,伸手在身前案台上重重一拍。哐啷一声大响,堂上世人皆是骇了一大跳,几位曹官缩在一处,非常痛恨的偷偷瞪了瞪丁绰和曹莫的身影。
“先生口不能言,实在心中答案,已然了然。”高岳诚心道,“非常之时,我行非常之事,何惧人非议?长安被匈奴贼寇攻击,国度存亡存亡之际,我心中焦心气愤,直欲立时整兵勤王,摈除胡虏,虽百死也义无反顾!”