见高岳目光越来越冷,杨难敌站起家来一顿脚,咬牙道:“罢了!便依高将军所言!只不过我部本来强大,现在已倾其统统,只为交好将军,还望将军看我氐人竭诚,今后今后多加关照才是。”
高岳一愣,不晓得杨难敌媾和如何议着议着,俄然扯到这个话题上了。他不暇多想,便直截了当应道:“良策。若以此计而行,能够使我军头尾不能相顾。但是贵军失在机器拘束,不会矫捷机变,又没有抓住战机,成果被我各个击破,终究得胜。”
现在没想到竟然是杨轲呈现在此,高岳惊诧之余,当即便又心生不满,“不知我那里获咎过杨先生,竟然使这般凌厉手腕来对于我。且当初杨先生再三说道不肯与报酬官。如何,现在却归附于陇南氐人,甘心为大王子做麾下说客吗?如果如此,请免开尊口。”
高岳哈哈大笑,忙号召亲兵又搬了把椅子出去,让杨轲坐下。雷七指等三将,大眼瞪小眼,对这俄然冒出来的杨先生莫名其妙,但是看高岳对待他的态度,不消问,这必然是高岳极其看重的人物,千万怠慢不得,因而都对杨轲拱手见礼,杨轲也忙还了礼。
杨难敌心中倒是一振。他听出了高岳话中的松动,更听出了高岳的实在企图,高岳是在探听有甚么样的和解前提。还价还价是功德,就怕油盐不进一口堵死的。
高岳一向稳坐不动,现在竟然忽地站起,两步便走下来,一把抓住杨轲的手,满面东风道:“我得先生互助,天眷顾也!先生放心,我今后便待先生如手足亲信,毫不有负。”
“请说。”
杨难敌心中暗道此人年纪悄悄,便也有了枭雄气质,提及愿意之话来的确面不改色。听高岳如许冠冕堂皇的说,杨难敌也不戳破,径直道:“容我将父王之意,传达将军,以供参议考虑。”
杨难敌摸索道:“引杨先生入将军麾下,乃是我又一诚意的表示。不知高将军,可愿再考虑考虑西和城归属一事?”
杨难敌目不斜视,接口便道:“我今不说胜负,只言此条良策。献策之人,将军请看,便是这一名。”说罢,便向身边一人悄悄使个眼色。
那人戴着大毡帽,又围着领巾,只露着一双眼睛。得了杨难敌的表示,他渐渐站起家来,脱了毡帽,去掉领巾,冲着高岳深深施了一礼,“将军别来无恙?”
高岳沉默不言,四下梭视。杨难敌略显严峻,眼巴巴的望着。高岳心中暗叹杨轲所言一针见血,当下便干脆顺水推舟道:“也罢。只要氐人至心交好过我,我又何忍拒之门外?我今看在大王子热诚之心上,且有杨先生之面,西和城我便偿还与你。”
高岳的反应,杨轲和杨难敌此前早就预感过,以是并不惶恐。杨难敌也站起家来,笑道:“高将军又曲解了,且待我说与你知。”
高岳摇了点头,斩钉截铁道:“以上前提我能够接管。但西和城是我奋力夺得,既然已入口中,何如复又吐出。且我军将士抛洒鲜血助我开疆拓土,怎能如儿戏般草率转来赠去。这一条,不消复议。”
“如果等闲还给你们,我又如何和部下将士交代?再说,陇西郡,本来也不在我手中,但现在我不还是做了陇西太守么。”
“我部情愿派千名精干后辈兵跟随将军转战四方,再以宗室长老为质,且进献黄金千两,白银五千两,牛羊三千匹,慰劳贵军。高将军就此退兵,将西和城还给我们,并与我部缔盟,永不相互侵犯,如何?”
高岳面色稍霁,似笑非笑道:“大王子诚心之意,我俱已感受。我又何尝想和贵部兵器相见!但是现在上有南阳王的令旨,下有全军将士的昂扬战意。如果此时俄然罢兵,”高岳愣住半晌,缓缓又道,“我又拿甚么堵住悠悠众口、汹汹群情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