雷七指毫不含混,蹬蹬蹬几步便走到杨难敌身前,那侍从而来的八名亲卫氐兵,如临大敌,纷繁站起来,虽未亮出兵刃,都已护在了杨难敌身前,与雷七指恶狠狠地对视。
“大王子也是和睦利落之人,高某真是相见恨晚。”又闲谈了一会,茶水换过一巡,高岳见机会差未几已到,便探直了身子,话锋一转微浅笑道:“大王子远来辛苦,本想请高朋且先憩息,但是我心中苍茫猜疑,实不知大王子此来有何指教?”
高岳涓滴不为所动,淡然一笑道:“现在我陇西军已经攻陷大半阴平郡,而武都的北方流派,现在就在我的脚下。我军将士多次请战,恰是纵马扬鞭、跃跃欲试的时候。所谓势如破竹,不过如是。大王子,千言万语抵不住一把真刀实剑,这话固然直接了点,但是事理彰显无遗,不知大王子觉得然否?”
“溥天之下,莫非王土;率土之滨,莫非王臣。我与氐王,本都是朝廷治下的一方牧守,提及来,氐王名誉高贵,品秩昌大,我乃后起之辈,该当毕恭毕敬,劈面而执子侄礼。”
高岳不卑不亢的回了礼,请杨家兄弟不必挂怀,他表示杨万夫先下去歇息,又做个手势,请杨难敌再次入坐。
“要说曲解,我和大王子一见仍旧,相言甚欢,便是秉烛夜谈也是乐此不疲,又那里和你们有甚么曲解!”
当初杨坚头与雷七指大战数十合,不能战而胜之,故而对此人印象深切,回武都后便尽言除了高岳勇悍绝伦外,陇西军中另有一个大胡子虎将。厥后有标兵探知雷七指姓名,便即回报,以是雷七指在武都氐人中倒是很有勇名。
因而两边家长里短、风景情面,天南海北的畅谈一通,间或有陪坐侍从职员,接过话头,衬托氛围,堂上一时欢声笑语,其乐融融。
“你这是在威胁我家将军吗?”
“父王为了大局考虑,忍辱负重,便率众从略阳远远南迁,自甘居于相对偏僻的武都阴平,真是惹不起还能躲不起。怎何如南阳王得寸进尺,执意非要置我父子于死地。便是兔子急了还咬人,我陇南氐人怎能任人宰割?高将军为人所差遣,打击于我,岂不知本身如同杀人之刀,为人所握!且胜负无有定命,万一败衄将军岂不悔怨无及?”
杨万夫闻言,多日紧绷的心一下子放了松,惭愧感激不已,他回身对高岳深深见礼,哭泣道:“高将军气度宽广,并没有因为我是敌将而有责打唾骂,对我还非常规矩客气。今后如有机遇,我便是做牛做马,也定当回报高将军。”
高岳叹一口气,紧紧谛视着杨难敌的神采,慢条斯理道,“发兵攻打贵部,非我所愿,只不过上峰有令,不由我不遵。现在胜负已然大定,今后我独一能做的,便是在王爷面前,极力为足下父子多言好话,讨情使之从轻发落。”
杨万夫初度领兵作战,便败北被擒。高岳俘获他后,并未虐待他,相反平常吃穿用住,都绝对保障到位。高岳与白马氐族杨家,兵戈归兵戈,实在并没有甚么深仇大恨,以是没有需求用心折磨杨万夫,再说杨万夫固然比高岳只小不到两三岁,但他见地、气度、眼界、表情等等都底子没法比拟,只不过是个初出茅庐的懵懂少年,徒然逞威于他,也显不了甚么威民风度。
杨万夫被俘多日,心中惊惧悔怨,煎熬非常。此番乍一见亲人,确切像个孩子一样,委曲难过,情感没法不冲动。.
雷七指眼中除了高岳,天子也不放在眼中。听得杨难敌情感起了窜改,语气越来越重,他不由冷哼一声,阴沉沉的迸出一句。
高岳见杨难敌悉心聆听,又振振有词道:“何如南阳王以氐王倨傲反逆,令本将率众征讨。南阳王,于外乃是右丞相、多数督、侍中、州牧;于内乃是皇家远亲宗室,藩王俊彦。说他现在一人之下万人之上也不为过。”