世人举头四望,乌黑洁净的墙壁上,挂了三五幅诗句书画,皆是超脱灵动的作品,高雅脱俗。雅间正中,一个红木大桌,铺着乌黑的桌巾,一套套青瓷餐具,早已摆放到位。
没成想,这个高将军,如此年青,认得青瓷也就罢了,竟然还能看得出,这是产自南边的上品。了不得,他立时收起了心中的轻视。
杨轲随在高岳身侧,拂了拂袍袖,垂手而立。他一向贫寒度日,不觉苦闷却乐在此中,也是不喜豪华喧华,但他脾气安闲沉寂,此番刚入高岳麾下,又抱着客随主便的态度,便付之一笑,不发一语。
大局谈拢,剩下各处细节,便如水到渠成,当可一一而定。高岳下得堂来,左手攥住杨轲,右手拉着杨难敌,笑道:“我等多费口舌辛苦,腹中定是饥饿不堪。高某便再做一回东道主,请大王子和杨先生祭一祭怨声载道的五脏庙,如何?”
掌柜一溜烟的小跑至高岳和杨难敌身前,躬身施礼,点头哈腰,乐得脸上开了花。他话一出口,又引来四周各种赞叹。
世人在三楼定的雅间,正要上楼梯,一个满脸堆笑的中年人,快步迎了过来,不到近前便远远作揖。
店主躬身,笑眯眯的将高岳等人请了出来。起首映入视线,是那东墙边有一巨大的盆栽,倒是盆红红火火的石榴树,被经心修剪的光亮亮丽。西边角落,倒是几盆白兰花,花柔叶绿,映的房间里朝气盎然,氛围中透着暗香。
店主都已出面,掌故的便自知插不上话,便施了礼,退下自去安排宴席事件。
店主引着世人来至二楼,穿廊走巷,未几时来至一个大间以外。门口早已驰名面庞姣好的妙龄少女,拢袖恭立,见世人来,远远地便屈下身去,施了个万福之礼。
“怎敢,怎敢。”掌柜面上,殷勤的笑意更浓,“几位高朋老爷皆是威武过人的人中之杰。更有高将军如此年青漂亮,气度不凡,一望便让民气中既敬且喜。”
掌柜那里听不出来,擦了擦头上的汗,胆怯的望了望高岳,见高岳也是面带笑意,才多少放下了心,忙哈着腰将世人引出来。
“……甚么,是墨客?这看着有两个墨客打扮的,到底哪一个?”
“我已听掌柜说过了。众位,请移尊步,且随我来。”
少女屈身时,裙长曳地,顺着臀股形状,铺成温和的曲线,揭示出诱人的美。那少女见骨思朵等人,扫过来的目光发直发楞,一下红晕满面,眼睛立即避开了统统人,臻首低垂,青丝挽起,显出一段如玉脖颈。
“阿谁,就是他!开甚么打趣,我看就是那大胡子才是高将军……”
“高将军慧眼如炬,见地公然不凡。这些青瓷,乃是小店脱了巴蜀的朋友,转道从江南购来。不瞒高将军,一只小酒盅,便要一吊钱。”店主至心实意的躬身敬道,不过在那恭敬里,倒也有一种模糊得意自夸之意。
高岳闻听是旅店掌柜,又见对方如此恭敬客气,便也回了一礼道:“有劳店主。”
那少女赶紧抬开端来,苗条黑亮的睫毛,微微颤抖,给高杨二人施了个万福后,又垂下了头,如羞似怯,转过身悄悄推开了身后的朱漆大门。
高岳来到店前站定。抬眼望去,竟然另有四名舞女,便在酒楼前场子上跟着乐声扭腰摆臀跳舞起来。高岳赋性不喜张扬喧闹,见此场面不由有些微微皱眉。但他斜睨一眼,见杨茂搜笑容可掬,连连称好,还几次地和围观公众点头表示,不由也发笑起来。
骨思朵嘀嘀咕咕,恋恋不舍的将失控的目光,从少女身上好轻易收回来,便往里间看去。只见内里一间阔风雅间,长宽各约三丈,地上铺着来自西域的宝贵地毯,倒让人一时不敢踩上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