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兀那宋将还做困兽之斗,何不上马拜降?”
头很眩晕,应当是湿寒入体,建议热来了。疼痛、疲累、劳苦、力竭深深袭来,高岳不由闭上了双眼。
对于曾经历宋金牛头山之战的金军兵将而言,在必然程度上,高宠,比岳飞还要可骇,是无数人的恶梦。
叫完一声,他把门推开,屋外的阳光刹时洒了出去,阳光倒把高岳的眼睛晃的发刺,不由得眯起双眼。
高岳接过热腾腾的粥,连喝了几大口,从手心一向到内心,感受着这朴素山民家的朴素暖和。
完颜宗弼回过神来,刚想说点甚么,只见小将高岳又枪挑了一员金将后,也已然身中数创,血流满甲,人困马乏,却俄然挺直胸膛,立起家躯,举枪横眉大喊。
忠君爱国,时令如山,到头来就落得如此委曲的了局吗?背叛?我死也不信。“莫须有”三字,天下寒心!
公然是他!高宠嫡子,岳飞义子,有这身技艺,本就普通啊。
大河南北,四海八荒,天下第一虎将!
小男娃气呼呼说道:“客岁我还伶仃猎到一只老狐,把上好的皮子换了一匹布,四斛米,另有一斤丝绵。”
“大帅有令,弃械免死!”
胡老夫却奇道:“云崧是那里人?但是第一次来我们这西北地界?”
跟着一声叫喊,门外又出去了一个身影,倒是个头戴灰麻巾,身穿灰麻布衣,方面浓须的老夫,手中端着一大碗热气腾腾的米粥,粥中另有一块肉食。
高岳坐直了身子,又笑道:“年只十三,不算小吗?”
高岳忙道:“鄙人高岳,字云崧,乃是岳……”
次日凌晨,山间叽喳欢叫的鸟雀,唤醒了一夜熟睡的高岳。他动体味缆体,痛还是痛,人也仍然是昏沉沉的,但感受却比昨日要好,起码神智复苏很多,内心明白必是为人所救。
说着,他眨两下乌黑晶亮的眸子,瞅着高岳,略歪头道:“听你口音,也不是本地人,也罢,贤弟我就奉告你,我们这白岭山白岭村,恰是秦州陇西郡首阳县治下。”
“父亲,你明知昏君与那奸相害你,此去必是,必是凶多吉少,何如自翦羽翼,甘心束手?若依孩儿之见,不如拥兵反”
高岳不由连连谢道:“老伯和贤弟拯救之恩,鄙人感激不尽,今后定当回报。”他顿了顿,又问:“却不知这白岭山白岭村,位于那边地界?”
“你就有霸王之勇,又当如何?”另一细目副将不屑撇嘴,“岳飞都已被大帅施了奇策,让赵构和秦桧召归去筹划着筹办杀了,主将要死,这些个散兵游勇还能翻上天去?”
将帅正议论间,前军小校登阶而上,单膝跪报:“禀报大帅。”
山脚下的白岭村,百八十户人家,多是费事的山民猎户,现在炊烟袅袅,给安好幽谧的人间,增加了一分温馨的人间炊火。
他渐渐支起家体,斜倚床上,沙哑的出口唤了一声,不管如何要劈面称谢仇人。
正值春分时节,中原已是万物复苏,枝头吐绿,但西北大地上,仍然是水瘦山寒,大漠黄沙,仿佛是造物主用苍硬线条,粗粗勾画出一副凛冽冷落、沉默静止的画卷。
高岳笑道:“倒真没有小觑你。你年级幼弱,便已能帮衬家中,勤恳度日,实是不易。”
这老夫说着话就跑偏了题,竟然先容起山麂的习性来,作为猎户山民,倒是敬业的很。
“我便是叫你,有何不当吗?”高岳奇道。
远处中军大帐旁的望台上,猎猎作响的“金”字大旗下,十数名盔明甲亮,杀气兴旺的金将簇拥着一人正向战阵中无张扬望。此人身材高大,虬眉长髯,面如火炭,恰是十万征南金军的最高统帅——完颜宗弼。