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这叫‘不尽木’,取之南荒火炎山,传闻火炎山长年被天火燃烧,百物不生,唯有此木火灭生枝,火起叶落,遇风不猛,暴雨不灭。”
“口诀,口诀,如何使唤这无尽木的口诀。”司马雪得了宝贝普通,依着高恩华传授的口诀,玩耍了半天,然后蹿回了隔壁房间,屋外的夜,渐渐万簌无声,风也变得冷峻如刀。
司马雪求道:“道长大叔,这木头你从那得来的,给我吧。”
“坏和尚?让刘七和大蛮牛打出去。”后院有人应了一声,却不见人出来。
“大叔,大叔。”司马雪蹦到地上,双足并起,如小熊般雀跃,连声问:“甚么宝贝木头,快给我看看。”
坞堡中最宽广处,长有一棵大梨树,梨树树皮班驳,树冠枝叶富强,好像一把庞大的雨伞撑在半空中,绿叶间的红色梨花,如星星装点其上,香味满盈于坞堡中,坞堡便叫大梨树坞堡。
“爹。”三名孩童扯着嗓子大呼:“家中来个坏和尚,快拿鞭子抽死他。”
“晋室有黄河和长江之险,燕人的马队只能等河面结冰才气越河打击,带的口粮未几,攻不下郡城和坞堡。”高恩华笑道:“其他胡人朝国则分歧,他们全在马背上糊口,夏季没吃的,只能出来抢。”
“啪、啪、”数声拍门声响起,司马雪在门外叫道:“道长大叔,开门。”高恩华惊诧,却赶紧翻开房门。
太行古道约十里处,有一座坞堡,坞堡中胡人与汉民杂住,汉民大部分为燕军自晋境掠掳而来的耕户和乡民,中山城固然已易主为魏军,但乡野坞堡间,山路崎岖,兵锋难至,统统仍按老端方日出打猎与耕耘,日落而息。
月上枝头时,一首胡茄曲从堆栈中悠悠传来,曲声若断若续,如高山流水,曲调哀痛,愁绪万千。
“本来晋境是块大肥肉,胡人都想扑上咬一口。”司马雪眸中充满思念,道:“之前父皇活着时,我常怪他醒日无多,现在到燕都中山城一看,起码他还给了晋境百姓数十年的太常日子过。”
和尚合什道:“贫僧是个坏和尚,求家翁吊打,三位小施主头前带路,看他吊打贫僧。”
日近中午,乔志安的三名孩童结伴跑来大梨树下流玩,树下俄然多了一个身影。三人昂首一看,只见是一个笑吟吟的秃顶和尚。
“爹、爹、抽他,抽这个坏和尚,拿鞭子抽他。”三名孩童一起大呼。
在大梨树坞堡,乔志安便是坞堡中的天。
“称呼不会奉告你。”三名孩童中的哥哥道:“你来这里干甚么,我爹让我仨反面熟人说话。”
司马雪常常在最高兴时,便会自但是然并起双足,如小熊般高低雀跃,自孝武帝驾崩后,极少暴露欢颜,彻夜突见又如小熊般雀跃蹦跳,足见表情极度欢乐,高恩华催动灵力,将漂泊的“不尽木”稳住。
淡淡月色,司马雪身着红色中衣,赤足跑出去,连声娇嗔:“鬼头鬼脑的胡人,大半夜不睡,胡茄十八拍弹奏的这般哀怨,搅得我心中不宁,睡不着觉。”中山城乃北荒之地,春夜寒意实足,堆栈中空中一片肮脏。
“阿弥陀佛,贫僧的下酒菜来了。”
“道长大叔,你陪我说会话好不好?”司马雪又诘问了一句。
“本来如此,想来笨拙的胡人也不会弹弹琴与筝。”司马雪恍然道:“道长大叔,你陪我说会话吧?”
高恩华正在灯下翻读一本医书,闻之不由也心生黯然,灯花“啪”的一爆,赶紧凝神聚气,体中太玄诀缓缓运转,灵台方才腐败。
“大笨牛竟会捎书籍返来,真奇特。”司马雪偎在高恩华身边,将手中的通灵诀翻来翻去,又将书籍塞回高恩华掌中,问道:“还是让大叔渐渐找吧,可曾找到破解卜算术的体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