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本刺史在金陵山城外,月夜之下,思乡心切,醉酒无德,扳连桓刺史与杨将军日夜驰驱,恕罪,恕罪。”
“咳、咳、”桓玄与杨佺期面面相觑,无言以对。
帐中世人一齐看往司马元显,见其脸上搽的白粉正扭曲着,一层层跌落下来,白粉下皮肤上的腥红斑点,因气愤赤红欲滴,张法顺一阵恶心,有一种想上前把斑点抠下来打动。
“张先生明显不知本朝官员资格,殷瞎子的叔父殷茂在本朝任太常博士,把他用上便可。”
殷仲堪少年时,因故瞎了一只眼睛,被孝武帝派至荆州任刺史,原暗含监督桓氏一族之意,两边之前一向相互猜忌,此次兵进建康,因本身不懂兵事,兵权由杨佺期掌管,担忧有变,又派堂弟殷遹在杨佺期营中做监军。
桓玄返回自已大帐中后,桓少迎上前问道:“殷瞎子如何说的?”
“好计是好计,但是如何发挥此计呢?”
“甚么话?”
十数万雄师翻山越岭,连夜驰驱,只换来思乡心切,醉酒无德八个字,三人最后商定,各自先返回驻地,然后自本族当选出嫡派后辈,互换人质,图谋后事。
殷仲堪立即吓出一身盗汗,如果杨佺期真接管朝廷封赏,杨佺期便是每二个刘牢之,那自已便是每二个王恭,当场一拍脑袋,做出决定;连夜撤兵。
“从殷瞎子多疑的脾气动手。”司马元显心有成竹,道:“殷瞎子算不上士族朱门,确假仁假义,好充当世名流,实则生性多疑,本将军来个二桃杀三士之计,送点好处给桓瘦子,殷瞎子定会妒忌猜忌,联军必不战自破。”
“老夫年过古稀,不怕死也不怕嫌,就多说几句。”传功长老直言无忌,问:“本教固然人多,但鱼龙稠浊,没有颠末同一练习,若冒然起兵发难,以何名义起事?这粮草东西供应从何而来?教众会不会伤亡更多?”
“晋室江南百姓如物,兵器如火,举刀发兵或许不难,可兵器一起,百姓起首遭殃,要想放下兵器,可由不得咱了。”
“报......”一名斥喉奔进军中大帐,向司马元显急禀:“桓玄驾车在城下转了一圈,并留下几句话”
“喝醉了就撤兵?”
“我卖力相送。”传功长老立即回声道。
“殷瞎子久居荆州,权势薄弱,若要用强,怕是要两虎相争,朝廷得利吧。”桓少道:
“可惜。”张法顺望着远去的两路雄师,道:“此番任由他们肆意而来,随便而去,只恐他们返回荆州后,羽翼饱满时,还会造反。”
“太阿剑竟在妖道手中?”司马元显面色扭曲,气愤大呼:“司马氏老祖宗传下来的宝贝,皇姐竟转手赠人,太不要脸了,本将军必然要杀了他们,夺回太阿剑,替祖宗夺回族传之物。”
“本将军倒有此意,可惜手中兵将不成。”司马元显点头道:“城中诸军乃七凑八拼临时构成,一无练习,二无节制,凭险守城尚可,若要出城追杀,怕是讨不到任何好处,只怕还会给桓瘦子反攻机遇。”
“去城头看看。”待司马元显率众登上城头时,见桓玄与杨佺期的雄师拔寨起营,两路雄师一起向西退去。
“哈哈,一介胖贼竟自称孔明,想激本将军去追他。”
桓玄撤出金陵山后,派桓少带“墨甲卫”精锐卖力断后,然后与杨佺期日夜不断,终究在浔阳,才把负气奔逃的殷仲堪追上。
“不好办。”高恩华问的只是坞堡中的尸身如何措置,而孙恩考虑的是全部天师道下步如何办,听高恩华相询,低声说:“向前一步便是举兵造反,兹事体大,容本君考虑一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