看着她出了屋，水莲脚一软跌坐在地上，绿梅稍好些，抖动手给李桐披上衣服，“女人？”
后园中间的花厅里，宁远已经到了，站在花厅一侧的暗影中，看着穿过月洞门，姗姗而来的李桐。
“不是，就是随口说说，月色真不错。”宁远往左边看几眼，再回身往右边看几眼。
绿梅被卫凤娘推着，又被她喝破筹算，又是宽裕又是惊骇，李桐柔声叮咛她，“给我拿件衣服来。”
“宁七爷。”李桐站在花厅门口，一眼就看到了暗影中鹄立不动的宁远，先曲膝见了礼，才提着裙子，上了台阶。
李桐拿起纸卷，搓开，纸卷上一行字龙飞凤舞：有急事出来一见宁远。
“也不是甚么大事。”宁远低头看着比他矮了足足一头的李桐，看着她头顶柔黑的发丝，和顺手绾起的发髻上散出来的缕缕发丝，俄然不想说那些事，那些与这夜、这月、这风、这花，这缕缕和顺香气无关的闲事。
“怪不得说他是匪贼。”水莲回过神，忍不住嘀咕了一句，李桐发笑，“把衣服拿来，水莲别去了，守在这里，绿梅跟我去吧，不消点灯，这点月光充足了。”李桐看了眼窗外。
“宁七爷是来弄月的？”
“好。”卫凤娘一句多话没有，应了一个字，回身就走。
“大皇子和四皇子闹了一场，”宁远声音很轻，轻的李桐不得不往前两步，以便能听到他说了甚么。
李桐无语的瞪着宁远，表情直如暴风中混乱的柳枝，这叫甚么事？这是甚么话？
李桐今后退了几步，坐到鹅颈椅上，一言不发看着宁远，仿佛严肃的长辈看着出错将要受罚的小辈一样，宁远被她看了半晌，就浑身不安闲，一步上了台阶，站到李桐面前，居高临下看着她，感觉非常不安闲，挪了挪站到中间，还是不安闲，摆布看了看，干脆一屁股坐到另一侧鹅颈椅上，这才感觉安闲了些。
“是甚么事，把宁七爷难为成如许？”李桐高低打量着宁远。
“方才入夜，离深夜还远。”宁远低声辩白了一句，李桐眉头微蹙，抬头看着宁远，宁远迎着她仰起的目光，俄然忍不住想笑，两步绕过李桐，站在她身后，下了一级台阶，看着跟着他转了个身的李桐，“如许说话，免得你抬头仰的脖子痛。”
绿梅没跟出来，今后退了几步，离的十来步远，既听不到话音，又能一口气冲上去。
绿梅也觉出不对，仓猝回身看向门口，帘子掀起，卫凤娘探头出去，看着李桐，一脸笑，“我出来说话？”
李桐一贯歇得早，沐浴洗漱刚要歇下，错眼间，仿佛看到窗户上人影一闪而过。李桐一下子坐起来，水莲没看到人影，却被李桐俄然坐起惊着了，“如何了？”
“出去吧。”李桐打量着卫凤娘，水莲摆布看了看，没找到能用的东西，一步上前，拦在李桐身前，绿梅悄悄往中间挪，筹算溜出去叫人。
李桐不由舒了口气，站起来，将纸卷送到烛火上烧了，回身看着卫凤娘道：“我出去不便，请他出去吧，我这后园有个花厅，我在那边等他。”
水莲和绿梅两个极其利落的拿了衣服出来，服侍李桐换上，将头发绾了个最简朴的发髻。水莲守在屋里，绿梅跟着李桐，穿过月洞门，进了后园。
宁远挪了挪，靠在柱子暗影里，目不转睛的看着越走越近的李桐，这一刹时，竟有种天长地久、光阴静好的恍忽之感，这几十步，仿佛走在他的畴前、将来，走在他这平生中……
“大抵，大皇子已经认定茂昌行那把火是四皇子放的，你能不能……”宁远往前挪了半步，“象珍珠买卖那样，送笔买卖给四皇子，不消送到四皇子手里，给周家六少爷就行，你尽管把买卖送到周六少爷手里，别的我来安排，最好，有个二十来万的利，本钱也不要太大，本钱和利，我给你。”(未完待续。)