次日周养性酒醒,记起昨日之事,悄悄悔怕,忙令人去请了贾有德,央他莫把昨儿事说将出去,又许下他好处,贾有德才道:“你也莫如此怕惧,我便不说便无人晓得,那柴府大娘子惯来是个贤能稳妥性子,便内心恼你,想也不会说与她男人汉,只你今后莫再生此心才是。”
安然忙道:“早便家来了。”柴世延这才往背面来,进了上房院不由愣了愣,只见都这般时候,屋里仍黑着灯,连个亮儿都不见,黑沉沉仿似没个生机普通,只廊上红灯夜风中摇扭捏摆,却添几分凄清之意。
安然悄悄交代下,不一时,郑老头便赢了翻倍,惦动手里二两银子,郑老头只觉今儿是这辈子畅一日,虽不舍,却也不敢赖安然账,还了安然本钱,非要扯着安然出去吃酒,安然辞了,却叮咛给赌坊伴计,若郑老头借银子,只借给他便是。
柴世延叹道:“倒是冤,本日不便,他日见了周家人,与他垫上两句话儿,让他多给你几个钱养老便是了。”
周养性那里晓得这些,色字当头,甚么也顾不得了,那日从柴府出来,贾有得扯着他道:“你莫不是疯魔了,那岂是旁人,乃是柴府大娘子,你醉酒无德,轻浮与她,若被柴世延晓得怎肯干休。”
两个大汉对瞧了一眼,虽不知安然这是何意,却也不敢违逆,忙上前扶着郑老头进了里头,这郑老头是个赌徒,赌了一辈子都没改过来,便银子都输光了,手也痒痒难过,实在忍不得时,舔着脸跟安然道:“平大爷可有银子没有?先借给老夫些,待翻了本,连本带利还来。”
秋竹低着头瞧瞧瞄了玉娘一眼,柴世延却恼一拍桌子道:“爷让你说,再不说一顿板子免不得。”
柴世延皱了皱眉,瞧见秋竹台阶下存候,遂摆摆手问:“怎不掌灯?”秋竹往窗户望了一眼,小声道:“娘内心头不自,交代不让掌灯呢。”
这赌坊本是柴世延本钱,两个大汉岂会不识安然,忙来见礼,安然挥挥道:“可真是,怎这般卤莽,还不把白叟家扶出来。”
秋竹忙跪地上,把如何从陈府家来,如何大门首撞上周养性,那周养性如何一双眼死盯娘身上,娘如何避,那周养性又如何仗着醉意挡跟前,等等,来去都与柴世延说了个清楚明白。
那郑老夫千恩万谢,柴世延这才出城去了,想了一起,到了园子外头,把安然唤道跟前,附耳与他这般那般叮嘱了一番。
现在玉娘才算明白了,若想安生不是你死便是我活,存不得半分美意,度量柴世延脾气,玉娘忽想起个法儿来,唤了秋竹前来,低声叮嘱了几句,便歪炕上候着柴世延。
两口儿劈面坐着,柴世延劝着玉娘吃了半碗饭才算放了心,至夜里是温存绸缪,哄玉娘回转。
周养性内心本存了邪念,又吃醉了酒,哪还想起甚么,只说本身惦记这些日子才子就跟前,且见玉娘本日与那日观音堂分歧,那日拜菩萨故此穿着打扮素净,娇美如出水青莲,本日倒是一身海棠红衣裳搭配月白大氅,更加显得腰身轻软,想是吃了酒,粉面含春,映着头上金丝发髻儿旁一枝正艳海棠花,周养性魂儿几乎飞了,那双眼真真恨不得贴玉娘身上。
这日便唤来贾有德商讨,贾有德却道:“这些事上弟自认无甚本领,倒不如周二哥见地多,且他阿谁叔叔是内官,现在哥这差事,虽未正式下旨,说到底儿也是皇家内院事儿,不若寻了他来一处里商讨,兄弟们若依仗此番建议家来,谁不念哥恩德。”
话说周养性如何来了柴府,因那日县表面音堂内赶上玉娘,便起了心机,想那日只仓促一面,那粉面眉眼儿身材儿,竟似刻进内心普通,任他如何也忘不去,更加惦记内心,恨不能得个机遇再瞧上一眼才好。