贾有德趁本日之机说出来,柴世延不免悄悄沉吟,虽愤恨周养性,贾有德话倒也不差,又想他便来了只前头,如何得见玉娘,防备着些便是了,遂依了贾有德,使小厮去请。
话说周养性如何来了柴府,因那日县表面音堂内赶上玉娘,便起了心机,想那日只仓促一面,那粉面眉眼儿身材儿,竟似刻进内心普通,任他如何也忘不去,更加惦记内心,恨不能得个机遇再瞧上一眼才好。
只见今儿倒穿了一身大红衣裳,日头落她身上,倒仿佛能照见里头玉骨冰肌普通,把个周养性馋,是酥倒那边,暗道若得这个妇人入捣一回,纵死也值了……
柴世延略沉吟半晌道:“想你也无甚技术,又是这般年纪,如何做那些,我教你个现成法儿,你闺女现不是周产业丫头,你去门上讨些米粮银钱度日想也不难。”
秋竹低着头瞧瞧瞄了玉娘一眼,柴世延却恼一拍桌子道:“爷让你说,再不说一顿板子免不得。”
柴世延皱了皱眉,瞧见秋竹台阶下存候,遂摆摆手问:“怎不掌灯?”秋竹往窗户望了一眼,小声道:“娘内心头不自,交代不让掌灯呢。”
柴世延听她这话儿,内心越急起来:“甚大事一个死挂嘴边上,这不是要活摘了爷心,有甚么气,跟爷说来,与你开解便是,哪用得着要死要活恐吓爷。”
玉娘这番话可不知等了多少时候,以往虽只点他,本日得了机遇,干脆一股脑说出来,若以往他不信还罢,今儿借着这事,由不得他不信。
柴世延送走贾有德周养性,便有园子里工匠头子来回事讨他主张,柴世延哪敢怠慢,一一叮咛下,措置安妥已是掌灯时分。
郑老头见有银子,连亲爹都能卖了,哪还顾得旁事,没口应下,安然令人写下借券,让他按了指模,郑老头拿了银子欢天喜地去了。
周养性那里晓得这些,色字当头,甚么也顾不得了,那日从柴府出来,贾有得扯着他道:“你莫不是疯魔了,那岂是旁人,乃是柴府大娘子,你醉酒无德,轻浮与她,若被柴世延晓得怎肯干休。”
周养性越想内心越忍不得,跟贾有德仓促吃了两杯,假托家中有急事要办,从酒楼出来,骑着马直奔了陈府,远远让小厮看着马,他本身从侧面暗巷里摸畴昔,缩角落里瞧着玉娘下了车。
柴世延叹道:“倒是冤,本日不便,他日见了周家人,与他垫上两句话儿,让他多给你几个钱养老便是了。”
这景象正掉队头贾有德眼里,把贾有唬了个魂飞魄散,虽知周养性好色,何曾想到他如此大胆,这陈玉娘哪是外头那些妇人粉头可比,不是董二姐之流,虽进了柴府,不过一个侍妾,便侍妾既进了柴府,周养性也惦记不得,何况,这是端庄柴府大娘子,若被柴世延晓得如何肯依。
两个大汉对瞧了一眼,虽不知安然这是何意,却也不敢违逆,忙上前扶着郑老头进了里头,这郑老头是个赌徒,赌了一辈子都没改过来,便银子都输光了,手也痒痒难过,实在忍不得时,舔着脸跟安然道:“平大爷可有银子没有?先借给老夫些,待翻了本,连本带利还来。”
柴世延不听便罢,听了秋竹之言,真是烈火直窜到发顶心,圆睁二目,手里捏着乌木扇儿被他咔嚓一声折成两段儿,暗道,这厮死性不改,玉娘岂是他能肆意轻浮之人,把他柴世延放那里。
那郑老夫千恩万谢,柴世延这才出城去了,想了一起,到了园子外头,把安然唤道跟前,附耳与他这般那般叮嘱了一番。
秋竹忙跪地上,把如何从陈府家来,如何大门首撞上周养性,那周养性如何一双眼死盯娘身上,娘如何避,那周养性又如何仗着醉意挡跟前,等等,来去都与柴世延说了个清楚明白。