那妇人走到胭脂铺子门首,却停了脚,回顾往对街楼上望了一阵,才进了里头,阮小二与贾有德悄悄对瞧了一眼,暗道以往却未瞧出,陈家这婆娘倒是个风骚货,穿这么一身出来走动,这明显白白是勾搭男人来了。
玉娘听了,内心暗道,赵氏不定按着甚么坏心来勾柴世延,便这会儿柴世延未被她勾去,却难保今后。
这里筹议定,次日柴世延便择了好日子,寻了阮小二来,许他银钱酒肉,阮小二如何不依,遴选匠人出去,移花接木,经心而为,恨不得讨了柴世延的好。
玉娘内心也有此意,这日一夙起来,便询柴世延的意,柴世延道:“你瞧着好就好,问爷做甚。”玉娘听了道:“我瞧着好的,爷若看不上眼儿有甚用,不若明儿让媒婆领了人来,你先过过眼。”
再说柴世延跟贾有德,骑马去了长春观,帮着陈府足足慌乱了三日才得空,赶上县外给武家的整修的园子完工,差事也安逸下来,叫了两个唱的,柴世延邀了贾有德阮小二到酒楼吃酒。
人道酒后吐真言,虽柴世延现在另有些顾忌,今后却难说了,那赵氏既放心勾引,自是要使尽手腕,本身整天在内宅里待着,如何防得住,现在之计,倒不如与这厮明里说出来,让他熄了心机方是上策……
想是顾恤那未出世的孩子,遂在长春观打安然醮,玉娘原说要去,给柴世延拦着,老王氏也道:“好不轻易才有身子,月份又短,经不的折腾,在家好生养着胎就是,晓得你两个好,只也不在这上头。”玉娘这才未去。
公然给她算了个正着,柴府门人虽知大娘不喜这个娘家嫂子,却如何敢慢待,请了出来,令人上房回话。
玉娘便让秋竹出来拿了床薄被出来与他搭在身上,却听他嘴里咕哝甚么。玉娘猎奇的贴在唇边,只听他道:“这妇人倒真勾了爷的魂儿,只可惜她是玉娘的嫂子,却弄不在手……”玉娘听了,直觉脑袋跟着嗡一下,想本身那日还道这厮换了心肠,这才几日却又惦记上她嫂子,刚消停了,这厮又忘了死。
越思越恨,偏巧昨去铺子买胭脂听那伴计言道,柴大爷常来对街的酒楼吃酒,这赵氏不免起意,想现在玉娘有了身子,定然服侍不得男人,柴府又无旁人,这柴世延是个惯喜风月的,如何当的住和尚,只本身着意勾引,想来不难,若勾了他还愁甚么。
忽贾有德指着窗外道:“那可不是府上的大妗子吗?”柴世延不由往下瞧了瞧,果见赵氏那妇人从轿中下来,身边跟着个使唤丫头,款摆碎步往街劈面的胭脂铺子里走,头发乌压压攒在头上,未带冠儿,只斜斜插了两只银簪子,鬓边一支玉兰花,穿的倒也素净,衫子下头,系了一条嫩黄裙儿,因比旁的妇人丰腴,更加显得一张脸白润润的,那腰身却细,扭起来,背面老迈个屁,股,妖娆非常,特别这妇人里头未穿裤儿,日影落在她身上,柴世延几个在楼上把她里头那两条腿瞧了个清楚。
前日传闻陈府在长春观打醮,与丫头做伴去瞧热烈,却给她瞧见柴世延,穿戴一身月白绸缎袍子,立在那里,好不面子,想本身怎就如此命苦,偏嫁了陈玉书,又传闻柴府二娘三娘都成了死鬼,满府就剩下一个玉娘,连个仇家都没了,日子如何能不顺利,柴府那般家底儿,繁华繁华八辈子也享用不尽,再瞧本身,连件象样的衣裳都购置不起。
想着不由暗叹一声,还道周养性叔侄跟那高孀妇董二姐,这些宿世的仇家都没了,便放了心,哪想这过了一山又一山,也不知何日能得个安生日子,想着不觉抬手摸了摸小腹,或许等孩子生下,长大,才有希冀,只现在却还要谨慎防备。