晋王看着十年如一日精美松散的她,只觉隔着千山万水。他也坐下来,一脸端凝:“本日老五也该到了,给他和老四的拂尘宴,都分拨下去了么?瞻儿媳妇才过门未久,有些端方可曾让人教她?可别人前出了丑,被人挑我们晋王府的礼。”
“补甚么补?帮家里干点闲事,看把你得瑟的。”宋湘哈着红薯上的热汤,不筹算惯他。
并顺势道:“等彻夜里汉王叔到京,明日晋王府里会筹办拂尘宴,给二位王叔拂尘,届时,瞻儿陪二位王叔一醉方休!”
“谁晓得呀!”宋濂感喟,“他们这些城里包子,没见过猪羊,昨儿见了一回,的确诧异到快揭了我们家屋顶了!”说完他又想起来:“你们害得我昨儿去相国寺没去成,如何赔偿我?”
十王府内乃是皇子京藩之前的故居,奉旨回京,也作为临时寓所。
宋濂深深望着他:“你们今后必定还要我帮手的。”
陆瞻看宋濂横着眼,却说道:“昨日你的确出了大力,要不是你,我们底子就不会晓得沈楠会去北城那几间铺子,也不会晓得那边恰好住着个病重的老伯。你功绩甚大,改天我请你去相国寺遛寺。包吃包喝。”
“我跟你俩人去也没意义呀。”
陆瞻扬眉:“这可太难了。”
陆瞻不晓得,他也没吃过。
卯时去十王府,公然秦王一家已经出宫回府。
半路上瞧见宋湘从栖梧宫仓促地出来,故意想拿她点不是,又感觉在外人眼里,跟个小丫头过不去实在有失风采。便略畴昔,若无其事进了晋王妃院子。
陆瞻笑道:“工夫如梭,我还常记得儿时与秦王叔和汉王叔一起玩耍的时候。”
秦王已于昨夜抵京,此番同来的另有秦王妃与他们的宗子长女,因为抵京时天气已晚,便先住在王府大街的十王府内。
他们的女儿七岁,未满十岁还没有封郡主,奶名澜音,挺聪明的小女人,看到宋湘后甜甜地唤着四嫂,又老是探听晋王府的模样。
小屁孩子想逃学,宋湘当然是不同意的。不过又想马儿跑,又想马儿不吃草,明显也行不通。与陆瞻那一对眼的顷刻边,算是默许了他这一回。
陆瞻愣住,立即掰了一半给他:“你如何才返来?”
“那就算上你姐。”
这几日周侧妃因为被命令不准去围场而积怨在心,哪怕是陆昀来承运殿奉告原委,晋王去燕吾轩做了下解释,也没能令周侧妃利落起来。晋王竟有几分正中下怀,干脆这几日都歇在承运殿。
宿世跟陆澜音也就这么一次打仗,春秋差摆在那儿,并没有太多交集。即便是她过于聪明些,也不过是个孩子,她想。
宋湘打了他后脑勺一下。
宋濂飞奔出去,看到围炉啃薯这俩人的确不能忍!
看宋湘剥了薯皮便金黄的薯肉往嘴里送,便也大着胆量咬了起来。粮食的香气直入心肺,粉粉糯糯,倒是蛮好吃。
宋湘拉着才三岁的秦王的宗子的手,一面夸着他聪明敬爱,一面回应着陆澜音。
秦王妃面貌鲜艳,人也很利落,才第一次见宋湘,也毫不认生地拉着她说长说短,这份待人接物的热忱,倒很有几分像安淑妃的作派。
晋王已经有些日子未往栖梧宫去,伉俪俩前次说话,仿佛还是陆瞻结婚夜里,因为责打周侧妃之事说了几句。
秦王妃笑嗔道:“看王爷说的,您可长着一辈呢,莫非还要在酒字上与孩子一较凹凸不成?可别让侄媳妇儿笑话了!”
本日恰好不上朝,天子便在乾清宫传见秦王一家四口。作为兄长的晋王必定得与晋王妃前去见面。
宋湘以看乡巴佬的眼神睃了他一眼:“你见过吃烤红薯还用洗的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