但杨震又岂是平常士卒节制得了的,只见他微一偏身,觑准了对方的来路,一闪一蹿,就已从他们的身边溜过,直朝提刑衙门内里走去。同时他的口里仍然大声喊道:“……巡抚胡霖这几年来贪赃枉法,包庇罪犯,诬告同僚,实在是罪不成赦。我今闻之,誓要让朝廷除我湖广之贼官,还我武昌一片朗朗彼苍……”
杨晨闻言先是一怔,随即才想到了这是如何回事,脸上暴露庞大的神情来。半晌后才道:“是做儿子的没用,才使父母遭此大劫……”
那些兵卒却被他逗得气喘吁吁,即便他们有刀枪在手,也老是沾不到杨震的一片衣角,实在是狼狈的很,大失官府面子。
这按察使司衙门的规制也与大明朝其他衙门没有辨别,也是分前院、大堂、二堂等等,官员普通都在二堂办公。赵芮在穿过大堂,刚转过一道石照壁后,就瞧到了叫他愣神的一幕——
其声甚如洪钟大吕,远远地传了出去,顿时就引来了四周百姓的重视。人们就像是被血腥味吸引的苍蝇般敏捷集合了过来,跟着他每报出一个名字,浩繁百姓都收回了阵阵惊呼,动静已敏捷向外分散而去。
“停止!”赵芮见状,忍不住就是一声痛斥。那些兵卒正感到进退不得,见是自家大人下了令,就从速停下了行动,不过却还是很有默契地散开了,以防杨震俄然对赵芮倒霉。
处所百姓如果有了委曲,尽管向自家县太爷说去。如果县太爷管不了或是讯断不公,百姓也可向更高一级的知府衙门告状。但这主持一省刑名事情的提刑司却只卖力考核已讯断的案件,百姓要向这里的大人申告,倒是进门都一定能进得去的。
只见杨震在十多名兵卒的围捕下如一尾甚是滑溜的活鱼,多次从围追堵截间穿过。不过说来也怪,他明显能够直入大堂,乃至二堂见到浩繁官员的,可他却恰好逗留在此,不时地叫上几声,道明本身的身份。
还没等部下人承诺呢,就听前面院子里已传来了清楚的叫唤之声:“小民荆州府江陵县杨震,有冤情上诉,状告荆州知府花慕春、湖广巡抚胡霖、武昌知府任怀古……”
“如此就好……想不到终究还是这么个成果。”杨晨叹了一声,明显是悔怨本身之前所作的决定了。但再给他一个机遇,以他的脾气只怕仍然会作一样的挑选:“过些日子我们回江陵去,再向爹娘请罪吧。”
杨晨成果承诺一声,也不翻开来看,倒是少了杨震的一番解释。在又和兄长说了番话后,杨震便和钱思忠一道告别分开。接下来他将要做件大事了。
大明轨制,提刑按察使司有掌一省刑名按劾之事,兼具司法和监察职能,看上去杨震来此告密倒也不算错。但有一点却并不铛铛,那就是这个衙门是主动查案的,并不受理官方的奉告。
“大人有所不知,小民要告的,恰是我荆州府的知府花慕春……”
这也恰是这个期间官员的题目地点,他们向来秉承着瞒上不瞒下的原则,对那些草民百姓的一些定见是不如何当回事的。可这一回,这些不被他们放在眼里的百姓,却变成了杨震手中的利器,帮他将局面翻开的利器!
“混闹!”罗照南哼了一声:“从速叫人把内里的百姓都遣散了。如果那人还不肯走,就着人把他拿下了,移交有司措置。”
“你筹算去哪告密他们?”带着杨震往武昌城中间衙门堆积处走去的钱思忠忍不住猎奇问道。
这让在场官员都略变了神采,如何就让此人闯进衙门里来了,看管都是吃干饭的吗?而赵芮则更是一怔:“江陵杨震,莫非是他……”