但杨震又岂是平常士卒节制得了的,只见他微一偏身,觑准了对方的来路,一闪一蹿,就已从他们的身边溜过,直朝提刑衙门内里走去。同时他的口里仍然大声喊道:“……巡抚胡霖这几年来贪赃枉法,包庇罪犯,诬告同僚,实在是罪不成赦。我今闻之,誓要让朝廷除我湖广之贼官,还我武昌一片朗朗彼苍……”
“杨震,你来此做甚么?你可晓得现在你已冒犯了大明律法!”赵芮看着也已立足的杨震,忍不住斥责道。
“去那?”钱思忠略一沉吟,就不由点头:“倒是个不错挑选。我在旁看着你,可不要叫我们绝望哪。”
“停止!”赵芮见状,忍不住就是一声痛斥。那些兵卒正感到进退不得,见是自家大人下了令,就从速停下了行动,不过却还是很有默契地散开了,以防杨震俄然对赵芮倒霉。
杨震还想说甚么,但一时却又不知是安抚兄长好,还是自责才好了。但不等他说出话来,杨晨却又开口了:“你都是为了我,才不得不如许做,要说错也是我的错。要不是我识人不明,落入了别人骗局中,又怎会有此成果呢?”
“混闹!”罗照南哼了一声:“从速叫人把内里的百姓都遣散了。如果那人还不肯走,就着人把他拿下了,移交有司措置。”
兄弟俩心有灵犀,杨震一下就看出了兄长的心机,便笑道:“大哥不必担忧,小弟我自有通盘的打算,必然能够在叫他们都雅之余,庇护好本身的。”
处所百姓如果有了委曲,尽管向自家县太爷说去。如果县太爷管不了或是讯断不公,百姓也可向更高一级的知府衙门告状。但这主持一省刑名事情的提刑司却只卖力考核已讯断的案件,百姓要向这里的大人申告,倒是进门都一定能进得去的。
“大人有所不知,小民要告的,恰是我荆州府的知府花慕春……”
对这个少年郎,赵芮还是挺有好感的,见此人竟敢直闯衙门,也不由为其担忧。因而就主动请命道:“大人,由下官出去看看吧。”
还没等部下人承诺呢,就听前面院子里已传来了清楚的叫唤之声:“小民荆州府江陵县杨震,有冤情上诉,状告荆州知府花慕春、湖广巡抚胡霖、武昌知府任怀古……”
两名守在衙门口前,正百无聊赖的兵卒见俄然产生了这等事情开端也呆住了,但很快又想到了本身的职责,从速持矛冲了过来,一面对围观大众大声呵叱:“衙门重地,不得喧闹,还不散开!”要将他们遣散,一面就想把杨震这个肇事的家伙先逮起来,交给内里的大人发落。
这让在场官员都略变了神采,如何就让此人闯进衙门里来了,看管都是吃干饭的吗?而赵芮则更是一怔:“江陵杨震,莫非是他……”
杨晨闻言先是一怔,随即才想到了这是如何回事,脸上暴露庞大的神情来。半晌后才道:“是做儿子的没用,才使父母遭此大劫……”
赵芮也不再言,回身就往前院而去。
“你筹算去哪告密他们?”带着杨震往武昌城中间衙门堆积处走去的钱思忠忍不住猎奇问道。
“也好。这些看管也不知当的甚么差,看来过两日得好好清算一番了。”罗照南沉着张脸点头说道。
在与钱思忠分开后,杨震便大步来到了提刑司衙门前站定,随即从怀里取出了早已筹办好的状子,当着身边走动的百姓,以及衙门前站岗的兵卒,吸了口气后,大声叫了起来:“小民荆州府江陵县杨震,有冤情上诉,状告荆州知府花慕春、湖广巡抚胡霖、武昌知府任怀古……”
不远处的人群中,钱思忠不由暗自叹道:“这小子还真有一手。本来我还觉得他要办成此事第一步就不易呢,现在看来已被他等闲做到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