或者旁人没有留意,她却重视到,这些人在告饶时,老是将“夫人”放在“老夫人”之前,可见在她们内心,秦氏才是主子。
阮云乐见又问出一个,大为对劲,又再取了查出的东西一一问了下去。连问了三个丫头,除一个院子里打扫的小丫头东西皆有出处,另两人均拿了老夫人屋里的东西。
正问着,俄然听到院子里秀莲的声音厉声惨叫,将屋子里的人吓了一跳,还没等阮一鸣喝问,就见小厮急火火奔了出去,跪倒回道,“老……老爷,秀……秀莲出血了!”
老夫人又惊又怒,说道,“原只说主子贪些财帛,算不上甚么大事,如何竟会有这等事?一鸣,这事定要查个清楚,堂堂相府,这还了得?这……这……你另有两个没出嫁的女儿!”
秦氏神采乌青,指着她道,“既然不是你偷的,为甚么不让搜?”
丫环吓的一抖,嗫嚅着说不出来。阮一鸣气怒,摆手命小厮拖人。小厮刚一上前,那丫环吓的尖叫一声,连连叩首,说道,“不要打,奴婢说,奴婢都说!那金锞子是过年时看戏,奴婢见老夫人备下打赏伶人的,奴婢一时贪婪,悄悄拿了几枚,除此再没有了!”
秦氏听她固然只寥寥数语,却死咬着秀莲不放,只恨的咬牙。
阮云乐奇道,“娘,究竟问出了甚么?镯子公然是她偷的?”
“不法,真是不法!”秦氏和罗妈妈一前一后的出去,神采都是说不出的丢脸。
“也是我赏的!”老夫人点头。
秦氏松了口气,说道,“这丫头吓的傻了,自个儿的东西为何不早说?几乎曲解了你!”
秦氏皱眉道,“老爷,现在只查老夫人屋里丢东西的事,这等小事不消问了吧!”
阮云乐大喜,一把夺过,大步奔到秀莲面前,大声问道,“这个哪来的?”
老夫人一怔,说道,“秀莲?”秀莲是给老夫人梳头的丫环。
秀莲听她提示,忙道,“是啊,奴婢跟着老夫人,甚么样的好东西没见过,如何会偷如许的东西?这钗子……这钗子是奴婢自个儿的!”
“等等!”秦氏忙喝住,取过那钗子瞧了瞧,说道,“这钗子是平常的货品,府里的丫头每月的配给也较这个强的多,如何会是偷来?”
秀莲忙道,“是!是!是奴婢刚才吓胡涂了!”
老夫人又点头道,“也是我赏的!”
秀莲一见那枚钗子,顿时神采大变,嘴唇抖了抖,说不出话来。
阮云乐一怔,又去帕子上拿起一只三翅莺羽珠钗,问道,“这个呢?”
秦氏一惊,说道,“我去瞧瞧!”拔步就向外奔去。
阮一鸣也似听出甚么,忙喝道,“返来!”一把将她拖回,皱眉道,“一个女儿家,看那些做甚么?”说着昂首向阮云欢瞧了一眼。
阮一鸣越看越气,喝道,“拖出去打,几时招了,几时带出去!”两个妈妈闻命,忙上前将秀莲拖了出去,隔不了半晌,便听到板子敲打皮肉的声音。
阮一鸣更加气的浑身颤栗,命人一个个严审。
“这个呢?”阮云乐又换了一只空雕花的芙蓉玉环。
秀莲神采更白,咬着唇向案上一瞟,说不出话来。
秀莲大吃一惊,连连点头,爬前两步扑到秦氏脚下,急声道,“冤枉!冤枉啊!夫人……夫人救我!奴婢当真没有偷镯子……”
阮云欢却静坐一旁,勾了勾唇角。
老夫人奇道,“珠子找到了?如何都成了贼?”
罗妈妈上前一步,回道,“老奴见了也吃了一惊,这可有些日子不戴了,竟然不晓得如何在秀莲的柜子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