公治明撑着木杆练习几日,现在已是谙练很多,听得丁薇要回娘家,倒也没有拦着,应道,“外边送来的节礼,你选些得用的一并捎归去。”
记得安哥儿还未曾出世的时候,这位舅母曾在吕氏给老娘送寿礼的时候,非常放肆的把吕氏撵出了大门。现在这般大老远跑来给小姑子送年礼,有所图谋之意就实在过分较着了。
吕氏见云影在,不好说娘家好话就含混应道,“许是家里安逸,过来走动吧。”
不想这般模样,倒惹的村里人愈发猎奇。不等丁薇进家门,村庄几家聚了邻居做针线的大炕上已是又热烈群情起来。
正巧家里这会儿也没甚么人,老爹在口试铺子帮手,二哥一家在城里,只留了吕氏守院子。她因而就走去自家先前住的房间,公然文房四宝还是放在桌子上。
两大一小顶着北风走了一刻钟才到了丁家门前,村里有人家远远看到,都是猎奇的抻着脖子张望不已。丁薇也不在乎,偶尔走个对脸儿的时候就点点头,人家如果避到一旁,她也当作没看到。
成果,这一算她算是完整明白了云伯的顾虑,启事无它,账册上触及数额太大了,动辄一二百两,一本账册到得最后一页,凡是都是三五千两的流水。这一箱子加下来,如何也有二三十万两!
这话倒是提示了丁薇,安哥儿现在五个月了,恰是对色彩和声音敏感的时候,应当给他筹措一些小玩具了。
活计轻省,另有谢礼,丁薇天然更欢乐了。待得算过自家账册以后,就抓起箱子最上边的一本账册开端核算起来。
也有说,先前底子不是山神奶奶显灵,许是山上的精怪作怪,丁薇生下的孩子就是小妖怪。
这般说着,她就起家告别往外走。吕氏到底不好让嫂子当真白手归去,放下安哥儿引了嫂子到库房前,给她的篮子里装了一条猪肉,半布袋子粳米,乐得吕舅母眉开眼笑,又阿谀了好一会才回家去了。
不说城里开着木器铺子,就是口试铺子里的那些白花花的肉包子,香喷喷的水饺,烙得金黄的大饼,哪样也不是村里人家能享用的。但丁家倒是日日吃的饱足,这如何不让人恋慕呢。
丁薇闻言恍然大悟,笑道,“云伯放心,我不是爱好闲话之人。恰好安哥儿闹人,我这几日就躲在这里核算账册,偷个懒儿了。”
各个院子都被扫得干清干净,廊檐下也挂了一排排的红灯笼,就是院门的门环都被擦的锃亮。丁薇目睹明日就是小年儿了,灶下统统吃食用物也都筹办齐备了,就起意回家去看看爹娘。
“呃,云伯,”丁薇好久未曾见得云伯同本身如此客气,非常有些惊奇,从速起家站好,问道,“不过是多拨几次算盘,小事罢了,云伯不必如此客气。”
安哥儿也换了一套宝蓝色的小袄裤,戴了同色的软缎嵌兔毛的帽子,外边又包了红色锦被。云影恐怕路滑摔了小少爷,执意把包裹塞给丁薇,本身则谨慎翼翼用披风又把小主子裹了一层,这才抢先出了门。
“舅母谈笑了,我在云家上工。常日受人家管束,想回家来一趟都是不易,怎好再接待自家表妹?”丁薇淡淡一笑,想起老娘当日返来哭得悲伤,实在忍耐不住又刺了一句,“舅母如果还记得我们家这门亲,下次我娘再去看姥娘,你别在把大门关上就成了。”
云伯难堪一笑,考虑着说道,“这是家里一些财产的账册,也到了年底核算的时候。本来这该是我的活计,但无法老眼昏花,实在心不足力不敷。这几日我瞧着女人打理铺子非常利落,就想女人搭把手…”
“是。”丁薇神采古怪的出了正房,待得回到本身房间见了啃着脚丫子的儿子,可贵抱怨了几句,“你个臭小子,如何就这么招人疼?我这当娘的抱你出门,还得跟人家叨教,好似是后娘,你是人家亲儿子一样。”