比拟较之下,二房里倒是最清净,才有两个姨娘一个通房,莫非二少爷就比俩兄弟洁身自好些?非也,非也,实在是养不起了。四叔公三个儿子,老迈好歹算有职位,靠点谋生保持生存。老三帮着管家分些利钱,唯有二房日渐一日困顿下去。固然如此,二少爷每日里也是吟诗作对,赏花纵酒,做个狷介名流,不肯出门谋职。
书衡看着两人习觉得常的八卦别人家丑,不由得摸摸鼻子,感慨贵圈这帮女人真短长。
“夫人,给您存候了。”
这二嫂子是末流翰林的女儿,在家里就挨穷,好轻易嫁入了国公府的袁家四房,成果还是挨穷。谁晓得这院子瞧着花木葳蕤,山石威武,但根柢早已穷掉了呢?四叔公年青的时候便是操行风骚的,最爱的是倚红偎翠吟风弄月,自谓风雅无穷名流气度。现在胡子一大把了,贪多嚼不烂,经常拿这些脂粉炮弹打发人。他的三个儿子也或多或少得老子遗传,屋里总有些莺莺燕燕。
微风如酒,丽日如醉。
袁夫人还未曾跪下,便被人搀住了臂弯,四叔公忙忙笑道:“不成不成,国公夫人如此客气,老朽怕要折寿。”四房现在不过是一个大少爷领着户部闲职,一个孙少爷做着童生,家业难振,常日多仰仗国公府。袁夫人也未几让,满面东风的道贺,携着书衡,欢欢乐喜行了该有的礼。
袁夫人也发觉到了,不悦的轻咳了一声,迈步走在了前面。
榴嫂子立即做出了夸大的假笑,用打趣的语气说道:“夫人快别去,她呀,愈发抠门的很了。她们家里的茶,客人走了又倒回壶里,再有人来了就热一热重新端出来。”书衡顿时一阵反胃,差点呕出,袁夫人倒是笑容不改,一样用打趣的口气道:“有这等事?公然穷家有穷法,亏她如何想出来的。”
崔妈妈捧出一只扁漆匣子,帕子垫着取出了一只赤金五福连缀花苞璎珞圈,黄澄澄,大腾腾,细细金丝缀金锁。袁夫人笑着往书衡脖子上一套:“这东西是你四叔公当初送的满月礼,如何能不戴上?”书衡脖子猛的一沉,头都抬不起来了。袁夫人笑的和颜悦色,两根指头勾起书衡的下巴:“来,笑一个给我看看。”因而,差点被勒断气的书衡吃力的抬了抬嘴角,撮出一个要死不活的笑容。袁夫人拍拍她的腮帮:“是你四叔公过寿,又不是三姨奶奶娶儿媳妇,你摆出这脸子做甚么。”
“恭祝四叔公福如东海寿比南山。”书衡晕晕乎乎站起来,刚说了一句祝贺语便被一把搂到了怀里,又是摸头又是捏脸。末端,四叔公又从络子里拿出一只小小的金貔貅,笑道:“不是甚么值钱的东西,但倒是高僧开过光的,辟邪。送了这小丫头吧。”袁夫人眼神微闪,忙拦道:“四叔公一片庇护之心,小辈心领,只是莫纵坏了她。”四叔公笑道:“父老赐,不该辞。我一贯感觉大妞妞和我的眼缘,快快收好。”说着亲身挂在了她的项圈上。书衡感觉脖子上的重量又减轻了,身不由己的垂下了头。