那洒扫僧听了一脸茫然,挠了挠头问:“叨教施主所言‘八指’,是哪两个字?”
东风夜雨沐花妍,晓霁檐前雀噪喧。
梁叛不明白知客僧的那副神采是甚么意义,不过还是跟着走了畴昔。
太祖对天界寺可谓情有独钟,车驾巡幸多次,因为这天界寺便是太祖爷自掏腰包所建。
梁叛一身捕快公服,脚步轻巧,登了凤山便打天界寺庙门而入。
梁叛一脸戏谑地看着他,还没等他说完,便捏了一动手腕,一边作势要抓人,身子却不动,嘴里嘲弄道:“看来冯二哥本日必然要吃这顿板子了!”
漕帮常常会提早两三个月,在南都城中调集各路商贾,凑足一笔货款,多则百万,少则数十万,命人先到北方以低价订购土产,如外相、人参、鹿茸等等,等漕船一到北方,卸空了漕粮,立即在北通州或者北京交割这些土产,拉满了船带回南边。
万履随钟集,千灯入镜流。
梁叛看出了冯二的严峻神采,内心晓得他在想甚么。
他这番表态,毫不是场面话,而是出自至心。
站在油粮店大街上,摆布看了看,梁叛不由踌躇起来,是往南去天界寺呢,还是往西去玉浮观?
明初时太祖命令修《元史》,当时“明初四杰”之一的高启受命参与修撰,任翰林院国史编修官。
唉,本来一个简朴的杀人案子,这些削发修行的和尚羽士们,何必要来插这一脚啊……
“七八九的八,手指的指。”
“南京都察院?”
说完胡乱一拱手,走出米店去了。
最要命的就是第四种——偷换。
“八指?”那知客僧暴露一丝古怪神情,看了看梁叛的皂衣公服,“喔”了一声,“请施主跟小僧来罢。”
比如夹带、托运、吃耗损、偷换等等。
盖因漕帮的买卖,大头永久是在挂在漕运上。
因为南京僧录司就在此处,凹凸是个正六品的衙门,以是梁叛不敢冒昧,尽量避着人多的处所,在一个清净的凉亭下拉住一名洒扫的僧侣,问道:“大和尚,就教贵宝刹一名八指大师,现在那边?”
这就是托运。
雨过帝城头,香凝佛界幽。
俗话说仗义每多屠狗辈,江湖上为朋友为义气三刀六洞,舍弃万贯家财的事情冯二听很多了,也真的见过,那没甚么希奇。
他摇了点头,还是决定先去天界寺再说。
天界寺的占地极广,远远便能看到凤山上一排排寂静古刹。
何况和尚收支城门只要登记便会检察度牒,三庙门不会弄错,那八指和尚应当就是在天界寺的!
冯二仿佛不敢置信,瞪着眼睛把梁叛高低看了一遍,有点拿不定主张,不晓得这是实话还是场面上的遁词。
禅居容旅迹,不觉久淹留。
一向比及纸张都烧成灰了,冯二向梁叛重重一抱拳,慨然道:“梁五爷,你老兄救我漕帮的义气太重,本日我冯二说一万个‘谢’字也是徒然,甚么钱不钱伤友情的话更不敢说了,此后你老兄有事,就是漕帮有事,有效得着冯或人的但凭叮咛!”
谁知那知客僧竟不将他往寺内带,而是一起出了寺门。
夹带就是将南边的土产夹带在漕粮当中,运到北方转卖。
天界寺在南城凤山上,出了聚宝门另有二里多三里路,梁叛看看天气,现在到天界寺打个来回,哪怕事情顺利途中不加担搁,估计也要到中午了。
果园春乳雀,花殿午鸣鸠。
孰谓可知机里事,飘然翕翮舞长天。
天界寺在天下寺庙当中可谓独树一帜,不但是南京三大寺之一,还是南京僧录司衙门的地点,掌管天下的和尚寺庙。
南都城中富商靠这批货色常常大发其财,漕帮从中抽成或取佣金,也有大笔进项。
虽说朝廷在漕运的船费上,遵循路途远近、漕粮数量,已有订价,利润并不非常可观。