王瞎子嘲笑一声,不为所动。
茶馆的伴计早已跟了上来,殷勤倒茶服侍。
小三子带着斗鸡领命去了。
梁叛一眼就看到排在第一排第一名的,恰是“南大王”,没有归属的斗鸡社,只在仆人名号下写了个“王瞎子”。
乡试的生员也有,在四牌坊;酒楼业在三山街北、南陈朝进奏院故址改建的叫佛楼;赌行就多了,南门外、堂子街、三茅宫、二郎庙、金吾卫,全城都是。
那小凤凰实在凶悍,一上来便叼住敌手的冠子,啄得肉碎血流。
两人便连袂走出厅门,站在阳台上向外张望。
那伴计快步奔了下去,同时在堂子里大声唱道:“新晋铁靴将军,属三庙门俞二爷!”
王瞎子又道:“这位梁五哥,几年前救过我的性命,那年城北金鸡社的‘铜翅将军’被我的‘南大王’斗死了,那几个痞子打通打行要我的命,就是梁五哥发了话,教打行在江宁县内的一亩三分地不敢动我。以是我向来不出江宁县的空中,你现在晓得启事了?”
王瞎子一进门,在坐喝茶的人便纷繁停了喝茶说话的行动,投来畏敬的目光。
王瞎子比他还奇特,这仙鹤街、胭脂巷四周的风吹草动他全熟谙,也是从没听过如许的怪音怪调。
梁叛不置可否,点头道:“交朋友谈甚么攀附高攀,铁靴将军还寄养在你这里,转头我请俞二哥来看斗鸡,让他直接找你。俞二哥这小我很慷慨,你们本身相处好了。”
说着站起来走到窗前,一指八大将的斗台,对小三子说:“去,让小凤凰同金鸡社新出的铁靴将军斗一场。”
那斗鸡一出笼,便单脚站在桌上,极其标致萧洒,一双黑豆般的眼睛两下一看,傲视生威,雄风凛冽,饶是梁叛这个内行看了,也要叫一声好。
梁叛跟着王瞎子进了斗鸡行的茶社,只见那茶社朝东的整整一面墙壁上,挂着的竟然都是历代鸡王的画像,并且都是南都城里名家的手笔;朝西墙上则是上四下八两排水牌,别离写着“四天王”、“八大将”的归属,以及仆人的名号。
小三子有点崇拜地看了这个比本身大不了几岁的捕快一眼,又弯下腰说:“晓得了,记得了。”
这类行业公所当中常常端方森严,品级光鲜,比如南都城戏行有两座公所,一在三庙门,一在淮清桥,对外是茶社,挂牌、约戏、见客、集会都在内里,对内是总寓,收徒、断事、起班子在这内里。
漕帮也有,城内是两个,三庙门和三家湾,城外一个,在燕子矶。
梁叛向他点头表示。
梁叛皱了皱眉,他在江宁县混了二十多年,还没听过这类古怪的动静。
“俞二爷甚么人,我这等身份那里攀附得上。”王瞎子笑笑。
梁叛和王瞎子对视一眼,不约而同的道:“这是甚么鬼东西?”
王瞎子道:“梁五哥,这只小凤凰至今一岁半,端庄的开封种,只在我家里同旁的斗鸡关起门来耍过,还没上过斗台,本日便请你验验货!”
说也奇特,即便楼下闹成了一锅粥,各种群情声起,却没人胆敢上楼来探听啰嗦。
王瞎子恍若未见,自顾自昂头在前,带着梁叛上了楼。
接着便瞧见小三子将斗鸡捧下台,瘦子也将怀里的斗鸡丢上去,那两只斗鸡一见面,便立即眼红,磨嘴刨爪一阵,便“嘎”的一声斗了起来。
他转头问王瞎子:“你这里另有水陆道场?如何如许声音?”
王瞎子一听他来收鸡王,便笑道:“梁五哥,内里说话。”
“那再好没有!”王瞎子竟然就站起来,一本端庄地向梁叛拱手称谢,“鸡放在我这里,俞二爷甚么时候想看看,随时就来,包准少不了一根毫毛。”
“见面兄弟相称。”梁叛喝了口茶,昂首问,“你也认得俞二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