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没有效的,我都说了,我只是来自天国的索命恶鬼,你这些人间的温度,是暖不了我寒透的心的。”甄霓说罢,长指一掐,十二股的绳索瞬间断了六股,吓得婵夏一身盗汗。
“我苟活这么多年,支撑我活下去的,就是血债血还,若你是我,你可否轻描淡写一句不在乎?”
“你是从义庄随便切了个知名头,还是用面捏了个假头?你们那尸身多的是,随便弄一个过来,乌漆墨黑我也看不清,这袋子外随便沾上点血,便乱来我是符辙?”
声音一如婵夏影象里的那般清冷,只是说出来的话,让人毛骨悚然。
“我最小的mm比你现在还要小很多,他们将她拉出去,撕碎了她的衣裳,躲在暗道里的我,亲眼看到了她扭曲的神采,另有那满地的血...”
甄霓眼皮都没抬,低头勾起一抹嘲笑。
“你放了我阿爹!他对你一往情深,你如何能这么对他?你如果跟我有仇,你冲着我来,要不我来替我阿爹做人质如何?”婵夏看陈四命悬一线,急的跨步上前。
甄霓将陈四吊挂在了绝壁上,一旦捆着陈四的绳索断了,他就会坠入崖底摔死。
婵夏僵了下。
甄霓的声音像是从天国而来,森森凉意过后,倒是虚无缥缈的空寂,配上这一声声招魂曲,让婵夏听得心碎。
那些曾经挚爱的家人们,毕竟是头也不回地离她而去。
“就在这,你过来看啊!”婵夏翻开袋子,倒出内里的东西,一团东西滚了出来,玄色的发丝裹着圆滚滚的头,在微小的月光下看,真是一颗头。
婵夏还没靠近,就已经被这如同万壑松风般的琴声所吸引。
明月满前川,半夜人未还。
与嫌犯共情是法律者的大忌。
婵夏上前一步,却见甄霓锋利的护甲抵在绷紧的绳索上,这护甲是特制的,锋利非常,切个绳索还是很轻易的。
但这一刻她和于瑾也不是法律者,不过是面前这行尸走肉女子的见证者。
时隔多年,再想起那一幕,却仿佛还在昨日,甄霓指尖颤抖,眼泪一滴滴落在琴上。
“你想问我如何晓得的是吗?太简朴了,因为你固然性子不像你阿娘,但心善这点却与她如出一辙,你怎会为了救陈四去害别人呢,就算你肯,你身边的这位,也是不肯意的。”
这温馨幽远的琴声,很难设想是出自一个手染鲜血之人的手。
不成能谅解
婵夏只能压下心底的焦炙,站在原地劝道:
“你这性子,一点也不似她,到底是随了谁呢...”甄霓昂首看了婵夏一眼,操琴的行动倒是不断,“你再走一步,就等着给陈四收尸吧。”
“放你阿爹独一的前提,就是符辙的项上人头。你不要企图压服我,没有效的。”
她的身后,跟着拎着布袋的于瑾,泛黄的白麻布袋子,从里往外渗着猩红色的血渍,班驳不堪。
甄霓单手操琴,另一只手拽了下树上垂下来的绳索,被五花大绑的陈四从树上落了下来,落地的一刹时又悬在空中。
就着于瑾手里的火折子,婵夏看清了。
于瑾抬起手臂制止婵夏,对着她摇点头。
本想着趁着月黑把甄霓吸引过来,再让埋伏在暗中的彩凝等人乘机救援阿爹。
“我的灵魂就已经随她们死去,只剩下这具躯壳,你又岂能期望行尸走肉有人的感情?打卡袋子,让我看看,你们带来了甚么?”
“甄教习,我践约来了,你该放了我阿爹才是。”婵夏徐行朝着崖顶方向走去。
“你与我阿娘情同姐妹吧?那按着辈分,我得喊你一句姨娘啊,姨娘,你把我阿爹还给我行不可?我承认我是下不去手害人,可我也不信你能狠下心弄死我阿爹。”